陈北海肆意挥洒,一身《饮江诀》内功在经脉中汹涌澎湃,贯彻周身,施展《风卷残云功》和半部《舍身兵锋诀》。
他侵略如火,哪怕身体受创,也要将狂风骤雨般的腿法、手臂上如刀剑般的兵气,映在严远身上。
严远脚下踩着步法,挥出一套拳法,结果没有取得优势,甚至被压制了。手上、身体上逐渐布满伤痕,内脏、筋骨也被腿力踢伤,不由得咳出血来。
陈北海越打越高兴,愈斗愈愉悦。在鼎中被镇压蒸煮了九九八十一天,让他心情郁结,武功凝滞,只觉身体都要生锈了。
现在施展武功,将俘虏自己的敌人一一击杀、击败,让他郁气消解,生出畅快之感。
严远在交手中,则是愈发心惊,感觉对面武功似乎在无止境地提升,自己压力无时无刻不在增长。感到左支右绌,苦不堪言,似乎下一刹那就要横死。
这并不是他的错觉。
陈北海在鼎中推演了不少时日的武功,对武学理解确实加深了。但武功终究主要是靠练,次要才靠思考。
跃出鼎中,与一个个对手交锋,实践自己的猜想,解答疑惑,让陈北海的武功飞速提升。
严远的败亡只在顷刻之间。
围在一旁的多情宗白衣弟子,只傻傻地站在原地,看着他们心中强大无比的严长老,几乎要被这个二十来岁的青年活活打死!
他们根本无法插足这一战场,否则一道劲气,一团被两人踏飞的土石,都有可能将他们重伤。
一袭灰袍在空中猎猎作响。原本身着灰衣,来去无踪,显得严远高深莫测,神秘威严,仿佛在暗中观察凡人的神明,默默无闻而又至高无上。
但现在严远被陈北海完全压制,几乎打死。他已然近乎放弃了反抗,在陈北海的攻势中极力运转身法,全身心闪避。为了不被打中,整个身子都差点团成一个球。
就好像原本高高在上的神明坠下神台,被原本蔑视的凡人追杀,狼狈逃窜,成了活生生一只灰色老鼠!
陈北海一场酣战,如同饮酒到微醉,兴致渐烈。他竟然狂妄到想要将两手伸出,拉住严远的肩膀,将他撕成两段。
严远招式陡然一变,蓦然停止防守。电光火石间,手指屈伸,掌心翻转朝外,结出一个手印。口中喝出一个奇怪的音节:“嗡!”
这一个音节,如群蜂乱鸣、如古钟长震、如万佛齐吟、如天魔狂舞。如仙如佛,如鬼如魔。
陈北海本来都要将严远抓住,生生撕开。耳边听到这一个字,他不欲理会,并不想防护。可谁想这一个音节竟如魔音灌耳般,在他脑海中回荡。
“嗡——嗡——嗡”心神全被这奇异的声音充斥着,陈北海的力气被消除,内力停滞,攻势中止。他本来想要凭借强大的灵魂硬撑,可最多只能减弱这一负面影响,不能完全消除。
严远在这一瞬间,悍然出拳,一只拳头如同山岳倾倒般,轰向陈北海。目标赫然是他的喉咙。
被这一拳击中,陈北海定然血溅当场,必死无疑!
生死之际,陈北海心中没有懊悔或者惊慌,并不逃窜或者笼中兽般死拼。
尽管耳边魔音缭绕,他心中却保持了一份清明,其中有灵光闪现。那一夜的山神庙,刘龙汉与孙笑海的身影在他面前出现。
陈北海不禁两手聚拢,中指、无名指、小拇指交叉。大拇指与食指相触,形成一处空间,微斜向上。口中喝道:“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