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岳家军猛将三次突进敌人阵内,想要擒杀金主兀术,但是最终因敌军太多,没有成功。
战后他全身甲胄上有五十多处刀痕。
好在宋军的铁甲确实过硬,包括那处被箭射穿的地方,他身上总也只有三个伤口,而且还都是皮外伤。
倒是他那匹大白马伤得不轻,估计两三个月之内是别想再到战场上撒欢了。
任平生的感觉甚为奇妙,其实他要算是个外人——他只是在这茫茫然不知去向何处的旅途中,又不知因何经过了这片令人热血沸腾的战场。
此刻他正裸着缠了两圈薄棉布的上半身,对着一面半人高的大铜镜仔细端详。
营帐中原先是没有铜镜的,这面大铜镜是他特意让高林在城中帮他买回来的。
铜镜中的武将身材修长匀称,只是满脸沧桑,嘴唇和下巴上爬满了胡渣,俨然是一副中年大叔的模样。
任平生看了半天,忍不住叹了口气:“这身材倒和我不相上下,相貌却差了很多。”
他仔细回忆了一番自己那所剩寥寥的历史知识,不自觉地就嘟囔出声:
“杨再兴战死小商河的时候正是三十六岁本命年,眼下的模样也差不多是这个岁数了,却不知小商河到底在哪里?”
“杨叔,原来你也觉得金兵会在小商河阻挡我军,咱俩真是想到一块去了!”
一个英姿勃勃的少年撩开营帐走了进来。
少年身着青色薄袍,头戴一顶簪了朵红缨的小冠,正是岳家军的头号猛将岳云。
杨再兴也是岳飞的结义兄弟之一。
因为他曾误投叛军,小将岳云一直瞧他不上眼,向来都是以杨将军称呼,这叫杨叔倒是第一次——估计是见他前几日冲阵勇猛,心下有些佩服,因此才改了称呼。
岳云见任平生沉吟不语,也不和他客气,直接在营帐中铺开的坐席上坐了下来。
“这几天倒也凉快,要是在家乡那边,这时日应当正是一年中最炎热的时候,这边倒是一点都不觉得热!”
见任平生还在发愣,岳云又问道“杨叔似乎没来过北方?我可以让军需官将地图拿来,咱们好好的研究研究!”
任平生一边将自己的长袍穿上,一边问道:“岳元帅近日就要进兵吗?”
岳云点头道:“近几天北边动静很大,父帅和张叔叔这次想要全力出击,尽量多消灭些金狗!”
任平生对这些战略布局之类的其实一窍不通。
他前世兴趣来的时候,也曾经翻过几本孙子兵法之类的兵书,但那和真正领兵打仗是两码事——至少没上过战场的人不能说自己知晓兵事。
奈何他目前的人设是个身经百战的将军,还是有宋一代最有名的将门之后!
和岳云讨论军情是讨论不下去的,只能想个办法糊弄一下这样子。
任平生冷着脸点头道:“岳小将军此言甚是,我明日就带手下前去附近探查一番地形。来日交战也好做到知己知彼。”
岳云大喜,起身行礼道:“杨叔果然是长于战事的名将!父亲往日曾叫我多向杨叔请教——是小侄太过怠慢了,还请杨叔勿怪!”
少年心性直爽,礼毕又问道:“不知杨叔可有需要协助之处?”
任平生摆摆手:“某有三百轻骑足矣!”
咦?似乎忘了点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