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婚姻生活,最好的不一定是最合适的,最合适的才是真正最好的。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多年前,楚寒露曾为这句话跟年老的同事激烈地辩论过。
那时的她多么年轻单纯啊,质疑两个最好的人怎么可能会不合适呢?!
如今的她无比迷信这句话,最好的不一定是最合适的,善良的男女不一定能牵手到老。
她也坚信,时间是治愈悲伤的良药。
离开简朴一年多,成了一个离异的女人。
她发现,接受自己的不完美也就是放过了自己。
生活中,当我们不堪重负的时候,适当降低对自己的要求,降低标准就会快乐起来。
楚寒露的日子虽谈不上快乐,但每日过得忙碌而充实。
这年的初冬,乌城的第一场雪来的很早。
十月底,漫天飞舞着雪花。
大风夹着白露,楚寒露的头发辨不清是雪染的白霜,还是忙碌奔波而凝的结晶。
这个周日,她刚送完快递,将那辆送快递的小破车停到小区停车场。
锁好车门,将挎包斜跨在肩膀上,脑子里盘算着这个月的收入。
今天接送的快递达到100多件,算是最高峰了。
这段时间她在双休日的快递量,超过了大多数男同行。
楚寒露知道,这是快递公司老板在照顾她、帮助她。
她细细核算着,这个月自己的退休工资、在经济公司当清洁工的月薪、快递和送外卖,有个近两万元。
虽然苦点、累点,可也挺值得,银行贷款的数目又减少了。
楚寒露低着头走到单元门前,思忖之际,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试探的语气怯怯地问道:“是二姐嘛?”
她寻声望去,顿时愣怔住了。
单元门旁站着一男一女,竟然是多年未见的表妹高小寒和表弟高惊蛰。
身材敦实的高惊蛰瞧清楚楚寒露的脸孔,激动又兴奋地扑到她面前,“二姐,二姐,二姐。”
狂喜亲切的语气,楚寒露听到这久违的问候,眼圈顿时红了。
身材结实的高惊蛰这没头没脑的动作,也给还没反应过来的楚寒露一个猝不及防。
楚寒露的双脚朝后踉跄退了几步。
旁边的高小寒怒斥道:“惊蛰,你又犯傻了!!”
高惊蛰被姐姐高小寒这一呵斥,吓得站在原地手足无措,像个犯错的小男孩。
高惊蛰在智商上就是五六岁男孩的智商。
这个已经三十五六岁的大男孩,本来智力是正常的。
在他五岁那年,在村里木材厂堆积的圆木堆上跟小伙伴玩耍。
一根圆木被几个淘气的小男孩推了下来。
圆木滑下来,正好砸在躲闪不及的高惊蛰的脑袋上。
高惊蛰虽然保住了性命,可是脑子被圆木砸坏了,成了脑瘫患者,智商一直都停留在五六岁了。
倘若高惊蛰静静坐在一边,不说话,拥有帅气五官的他,在别人眼里,看不出他是个智障之人。
可是只要他一说话,再看看他那双清澈纯净的双眸,才会觉察,这是个智障男孩。
表妹高小寒三十八九的年龄,一米七二的个头,长得像极了去世多年的舅舅高清明。
楚寒露妈妈高雨的娘家人外貌都算上乘,女的俊俏、男的帅气。
哥哥楚国庆、姐姐楚白露、表妹高小寒和表弟高惊蛰外貌都随高家人,外貌极其出众。
只有楚寒露是个例外,她长得随爸爸楚立,五官平庸,掉在人堆里根本不显眼。
此时,楚寒露望着高惊蛰纯真善良的双眸,透露出惊慌失措而无助的眼神,心里湿漉漉的。
她嗔怪的眼神瞟了眼对着弟弟横眉冷对的高小寒,“小寒,别这样,你吓着惊蛰了。”
高小寒将视线从弟弟身上转移到表姐身上,望着中年大妈般的楚寒露,泫然的眼神、难过而悲伤的语气,“二姐,你咋成这幅模样了?!”
楚寒露没搭理从小就嫌弃弟弟的高小寒。
她伸手抓着高惊蛰的肥厚的手掌,柔声说道:“惊蛰,姐几年没看见你,你又长胖了。”
高惊蛰对着表姐露出灿烂而纯真无邪的笑容,卷着大舌头开心问候着,“二姐,好,我想你。”
说完,高惊蛰嘴角留下一串口水。
看着表弟纯真的笑容,楚寒露内心格外宁静。
表弟发自内心的笑,没有一点虚伪,不带半点做作,源自于表弟心田里的一泓清泉,温润喧嚣尘世的假。
在这个多姿多彩又变幻莫测的社会,压力、冲突、矛盾等太多闹心的因素充斥着人们的生活。
许多时候,人们不得不戴着面具生活,演绎着精彩或平淡的故事。
高惊蛰这淳朴真挚的笑容,如同冬日暖阳灿烂着楚寒露的心。
她一直都喜欢看表弟“清澈见底没有杂质”的眼睛,淳朴自然,有时略带着羞涩。
高惊蛰这人畜无害的纯净笑容,代表着纯洁、信任、安全、无欲无求……
这笑容足以能打动无数焦虑不安现代人浮躁的心。
楚寒露从冲锋衣口袋掏出一张卫生纸,细心地擦掉表弟嘴角的口水。
她顺手将纸张扔进旁边的垃圾桶里,邀请到,“外面冷,进屋吧。”
三人在屋门外的垫子上,跺了下脚上的白雪,进了屋。
楚寒露放下背包,将两姐弟让进屋里。
不大的客厅,显得拥挤起来。
高小寒脱掉长大衣,露出曼妙的身材,一头乌黑的长发,瓜子脸,白皙的皮肤,柳叶眉,美丽的凤目含着淡淡的哀愁。
“二姐,这就是你租住的房子?听姑说,你不是在给简单攥钱买房嘛。”高小寒打量着这狭窄逼仄的小屋,也就50来平米的老式房屋。
一看就有三十多年了,卫生间很小,坐在马桶上,只能直着身子,稍稍一低头,额头就碰到对面的墙壁上。
盥洗池也是老式的简陋白瓷式的水盆,水龙头的把手都是聚集多年的黄色水渍,凝固在上面,洗也洗不干净。
屋子的桌椅板凳、柜子不知用了多少年,家具的边角都翘起,是一个再简陋不过的旧屋子。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狭小的屋子功能还齐全。
楚寒露提着暖瓶走到茶几前,“这屋子年底才到期限,啥费用都交了,不住怪可惜的。简单的屋子买了,不在这个小区。”
“姐,我妈的坐骨神经又犯了,这不,今儿个已经在乌城中医院住院了,这惊蛰黏糊我妈,没办法就带来了。”高小寒神色讪讪地说着,“也没顾得上给你打电话,我就来了。”
楚寒露指指卧室的门,“没事,这段时间,惊蛰就住在这里吧,阳台上那张小床是简单回家住的,还没拆掉,也能住人,沙发后面的靠垫拿下来,也是个单人床。屋子虽然小点,咱三人挤挤,能住得下。”
高小寒喃喃地说道:“二姐,不会给你添乱吧?!”
楚寒露摇摇头,“哪有啥乱的,简单上学不回家,房子整天安静的,对了,晚饭吃没?”
高惊蛰一听说吃饭,兴奋地对着楚寒露说道:“二姐,我饿。”
高小寒讪笑着解释,“给妈妈办理住院手续,忙得脚不沾地的,安顿好妈妈,我跟惊蛰就来了,还没顾上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