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的元旦刚过,电视屏幕上开始播报xinguan病毒的讯息。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生活在乌城的人们还没意识到这种病毒的危害性。
汪浩瀚也没时间留意新闻报道。
他所有的心思都放在自家老爷子身上。
这天夜里,楚寒露依旧守护在汪老爷子床前。
老人已经开始说胡话。
他时而清醒,时而糊涂。
清醒时会看着楚寒露咧着嘴傻笑,嘴里不服气地嘟囔着,“这个楚二球,棒打鸳鸯,不是他干涉,你早就是我汪家的儿媳了。”
老人说着话的语气充满着对楚寒露的怜惜和宠溺。
当他犯糊涂时,会抓着楚寒露的手唠叨道:“老婆子,你等我,我去找你。”
就在汪老爷子抓着楚寒露的手,又把她当做自己过世多年的老伴时,楚寒露闻到一股刺鼻的屎尿味。
她顾不得男女之嫌,连忙掀开被子,脱了汪老爷子的睡裤时,看见老人屁股上一坨黄色的粪便。
楚寒露不嫌脏臭,用卫生纸将粪便擦掉。
这时,汪浩瀚端着一碗米汤进来。
楚寒露双手用卫生纸捧着臭烘烘的粪便朝卫生间走去,看见汪浩瀚纳闷道:“奇怪,老人最近没吃多少,今天怎么拉这么多?”
汪浩瀚三步并作两步快速走进来,把碗放在床头柜上。
他弯腰抱起瘦骨嶙峋的老爷子,走进卫生间。
楚寒露帮着端来一盆热乎乎的温水,用毛巾准备擦拭老人的身体。
等汪浩瀚将老父亲的睡裤脱下,只见睡裤里一层厚厚的皮屑。
他十分纳闷,对着专心给老人擦身子的楚寒露说道:“昨天,才给老爷子擦洗身体,怎么,一天功夫出现这么多皮屑?”
楚寒露没吭气,豆大的泪珠颗颗掉落在自己的胳膊上。
汪浩瀚低头探看楚寒露的脸,看着她满面泪水,心一揪,“寒露,怎么了?”
楚寒露浓重的鼻音哽咽道:“浩瀚,汪叔可能过不了今晚了,当年,我姥姥离世时就是这种症状,你赶紧给你姐妹们打个电话,再忙,还是来看老人最后一眼吧。”
对于自家老爷子即将离世,汪浩瀚早有心理准备。
他听了楚寒露的话,冷哼两声,黯然失色道:“她们都是大忙人,过不来。”
汪老爷子被楚寒露和汪浩瀚两人清洗的干干净净。
老人格外清醒,他瘦成鸡爪子的双手紧紧抓着楚寒露的手,随即,慢吞吞将汪浩瀚的手放在楚寒露的双手内,叮咛道:“神童,这个不争气的臭小子,还得你来管教。”
看着老人充满希冀的目光,楚寒露不忍心拒绝,眼泪婆娑地点着头。
老人又歪着脑袋教训汪浩瀚,“不准欺负寒露,听到没?!”
汪浩瀚笑眯眯地点头。
汪老爷子总算心中的石头落地,长叹一口气,“行,我也就放心了。”
说完,老人又糊涂起来,又开始胡言乱语。
凌晨三点,老人在儿子汪浩瀚的怀里永远地合上了眼。
汪浩瀚知道,刚才爸爸是回光返照,给他交代后事。
看着自家老爷子瘦得如同骷髅的脸庞,汪浩瀚放声大哭。
他哭泣。
哭泣汪家的姊妹们总有冠冕堂皇的理由不回乌城探望自家老爷子最后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