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青是一脸懵逼,你谁啊?记忆中显然没有你的位置……
他得到的记忆,就连不常与自己见面的灶房火工都有,可却未曾有过面前之人的丁点记忆。
“身子……还行,多谢关心。”他只好赶鸭子上架,随便敷衍道。
“……”男子看出了周青的敷衍,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只好默默将周青带了进去,气氛变得极其尴尬。
走进厅堂,抬眼望去,前方一女子坐在主位,两旁围着四五个男子,鬓发微白,年纪看起来约莫三四十来岁的样子,还有一个白发苍苍、微微驼背的老婆子,站立在一旁,他们不知在商量什么,由于他们围在一起,所以周青并未看清那名女子的模样,他移开目光,正好看见坐在一旁的胡管家。
周青看见胡管家时,正好他也将目光挪至门边,两两对望,胡管家连忙起身,走至前方,不知说了些什么,那群人的声音忽然止住,然后齐刷刷看向门口的周青。
“相公,你来了。”李颖柔望着他,嘴角露出一丝浅浅的笑意。
周青看着面前女子,由上看至下,只见其削肩细腰,身材长条,面似白玉,俊眼修眉,顾盼神飞,文彩精华,整个看起来秀丽端庄,若是在虚空海时,她的容貌的确算不上上等,但是在经历过几百年黑船的自己看来,哪怕是一个婢女自己都惊若天人,更何况是她!
不过……
为啥自己从她目光中看不出任何眷恋呢?
他能感觉到她对自己的笑容都更多来自应付般的客套,就像是一副习惯性的面具,不会给人难堪,也不会给人亲近的机会。
“娘子,辛苦了。”他客气的回了一句。
听起来虽然不像夫妻,可他也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难道直接问她身体可还安康?那不是明目张胆的打她脸么?
自己才因为家中管理不当而差点死亡,然后自己身体刚好又马上询问这位管理者,你身体还好么,大多数人都会以为这是挑衅吧?
她并未听清周青前面的话语,只听见后面那句辛苦了。
“之前的事情,我听吴婆婆说了……”李颖柔纤指轻轻揉了揉太阳穴,之前在郭北县便有一大堆麻烦事惹她头疼,结果后院又出事,这还真是让她不得安宁。
当然,她知道这次到底是谁下的手,因为在郭北县那边与她有竞争且希望她无暇那边的,唯有陈家罢了。
但是她不能说,也不能报官去搞陈家,因为安县县令的任期快到了,在地方县令有一条明码的指令,报官者越少,说明地方民情越善,官员业绩也就越好,这位“父母官”是不会让自己的地方在最后一刻出现任何瑕疵的。
第一任县令,手痛治手,脚痛治脚,第二任县令,手痛脚痛都治脑,这一届倒是好,无论什么地方痛,只要治嘴便行了,喊不出来不就不痛了嘛!
“总之,这件事是吴婆婆平日对手下管教不严,导致她们生出二心……”
还未等她说完,另一边那个白发苍苍的吴婆婆猛地扑倒在地,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道:“大小姐,是我老婆子没有管教好这群死丫头,所以才让那小珊听信了外面人的鬼话……幸亏姑爷无事,否则就算是拿老身这条老命去填,也比不上姑爷万分之一……老身实在是愧对老爷啊!”
“哦,外面人……”他若有所思,之前他了解过,整个安县有三大家族,城南陈家、城北李家、还有城东张家,三大家族并不和睦,明争暗斗多得很,据说就连张家老爷的死都掺杂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原因……
“我知道了!”李颖柔似有些动怒,声音往上提了几许,可随后却慢慢平复下来,她盯着跪倒在地白发苍苍的吴婆婆,眸子里闪过一丝莫名神色,她原本没有打算连坐的,可如今看来,这张府还有许多未曾顺服自己的人啊!
一口一个我的错,一口一个老身。最后还拿已经去世的父亲压自己,责任也推得干干净净,好一个“老仆人!”
可随后,她又叹了一口气,就算辞了她,何人可代替呢?
而且,她所知道的东西,也不少,万一前去其他地方,泄露了出去,又是一件难事……
她突然觉得有些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