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轿子轻轻的晃动,顾夭夭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只觉得也只有现在才清静了些。
在顾家的时候,耳边都是下头人说话的声音。
独坐着无趣,掀了盖头,从轿子晃动起的帘缝里,朝外头瞧去。
瞧着那外头,人山人海。
无论是协议还是其他,终归是自己的喜日子,这般热闹的,自是让人欢喜。
扫过一张张脸,突然在看到了两张,许久未见的脸。
瞧见,顾皓辰扶着杏子挤在人群中,杏子一手扶着腰,一手放在肚子上,虽然从外头瞧不出什么来,可这架势怕是有了身孕。
而旁边的顾皓辰,瞧着有些显老,现在该正是大好的年华,脊背却有些弯了,艳阳高照,一缕银发闪闪发光。
看样,这日子不好过的很。
唇间,噙着些许的笑意,那句话是如何说的,像是,知道你过的不好,我便安心了。
而远处,顾皓辰的视线总是在这花轿上挪不开,看着人家,十里红妆,威风凛凛,与自己像是两个世界的人。
原本,顾皓辰想着今日一早,领人去顾家道贺,毕竟他还是顾家的人,可大门被人锁上了,一直到现在,才打开,想也就明白,这该是谁的手笔。
只是,叶卓华嫌自己碍眼也就罢了,顾家上下没有一个人想起,外头还有自己。
心里面,总是有些酸楚。
轿子,已经走远了,只留着那抬嫁妆的人,一抬抬的从他们面前走过。
顾皓辰还在自己的思绪里,只觉得手背上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回神后却瞧着杏子用指甲恨恨的掐着自己的肉。
“瞧什么瞧,在瞧也是旁人的新妇,于你无半分干系!”杏子不屑的斜了顾皓辰一眼,只在顾皓辰的心口,戳着刀子。
“你!”顾皓辰甩开杏子的手,眼慢慢的眯了起来,闪过一丝狠厉。
杏子却不怕他,只往前挺了一下肚子,“怎么,又想打我,动手啊,你顾少爷多厉害,打的一尸两命,正好解脱了。”
提起杏子的肚子,顾皓辰眼里的戾气慢慢的散去,将头挪到一边,“我懒得与你说话。”
他被顾夭夭甩在江南后,倒是运气不错,遇见了个好心的戏班班主,将他带了回来。
回来之后,便听得了杏子有孕的消息,算算日子,大概是顾皓辰快走的时候怀上的。
顾皓辰自然觉得巧,平日里他不愿意碰杏子,只那一次是为了哄骗杏子,自己去江南寻自在,才碰了杏子一次。
没想到,这一次便能怀上。
顾皓辰私下里也是特意打听了下头的人,可那些人都说夫人平日里除了必要都不出房门,更罔论是与哪位男子走的近些。
而他又从外头寻了位大夫,可结果却是同之前的一般,算日子都是两月左右。
如此,顾皓辰也只能认命。
看着顾皓辰离开,杏子在后头冷哼了一声,回头瞧着顾夭夭轿子离开的方向,唇间勾起一丝苦涩。
她如今最后悔的,便是猜测到顾皓辰的心思后,怕他舍弃自己而不放手,若是可以选择,她一定会放手,还会教顾皓辰得到顾夭夭的心。
看看,旁人口中那尊贵的顾家二房独女,皓月县主,遇见这样的男人,日子是否能如现在这般顺意。
叶卓华自然也瞧见了顾皓辰,只不过也只是一扫而过,他已然让周生安排下去了,怎么样也不会让顾皓辰有机会,去顾家的恶心人的。
一路吹打,便到了叶家。
迈过马鞍,平平安安。
叶家的宾客,像是比顾家的还要多,耳朵里全是人的声音,吵闹的很。
拜堂的时候,也幸好喜婆子都在顾夭夭的耳边提一句,才没让她出了差错。
回到屋里,叶卓华因着要去敬酒,匆匆交代了几句,便离开了。
夏柳让叶家的丫头都退了下去,从前头厅里端了糕点过来,“姑娘饿了吧,快些垫垫肚子。”
“倒没觉得饿。”顾夭夭掀起盖头,轻轻的活动的了一下脖子。
清晨的时候,冯知微给她拿了许多,晌午又拿了一些,到现在肚子还是撑的。
“那姑娘喝点茶水。”夏柳也不强求,只想着让姑娘怎么痛快怎么来。
顾夭夭撑着床头,站了起来。
成亲便是起的早,然后这冠才沉了,不若倒也没有这般乏累。
“参见少夫人。”
两人正说话的时候,听的外头有人求见。
夏柳不由的拧眉,刚才她已然吩咐了,任何人不许叨扰。
她来的时候,老太太特意交代了,姑爷没在屋子的时候,让顾夭夭活动活动,吃点东西,莫要讲究那些个死规矩,让人受罪。
是以,夏柳早早的将叶家人打发了。
如今,有人敢不顾自己的交代,莫不是这叶家,也是需要立立规矩了?
“放肆!”夏柳故意沉着声,初来乍到,她是顾夭夭的贴身丫头,代表是顾夭夭的威仪,若是一进门便让人灭了去,日后人家自然不会将顾夭夭当回事。
“姑娘息怒,是少爷让奴婢过来的。”丫头赶紧回答了句。
听着是叶卓华交代的,夏柳自不好拦着,只能开门去瞧。
顾夭夭自也会给叶卓华面子,在外人跟前端的是顾家少夫人的架子,便又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
下头的人进来,递给了夏柳一个食盒,“姑娘莫要怪罪,是少爷嘱咐一定要送来的,冒犯少夫人之处,还望姑娘为奴婢美言几句。”
这话,自将顾夭夭与夏柳都捧起来。
“说的哪里话,主子的交代,咱们自要尽心的办好。”人家放低了架子,夏柳自也不会与她交代。
面上寒暄了两句,便拿着食盒进来了。
这食盒不大,放的菜自也不会多,只是这里头却是瞧出了心思,一个个小木格子,放了不同的饭菜,倒也能称之为是丰盛。
上头放的白饭与一个糕点,也是白色的。
下头放了一封信,顾夭夭打开一瞧,不过只三个字,“共白头。”
瞧这字迹,便知道是叶卓华的。
顾夭夭微微的撇了撇嘴,“劲些个没用的心思。”
夏柳在旁边抿嘴笑了笑,“奴婢瞧着,姑爷是个有心的。”
对此,顾夭夭不再多言,只是眼底的嘲弄,却也能瞧出,并不赞同夏柳说的。
不说旁的,瞧这屋子里的摆设,却与之前并无不同,想来也是,没想着用多少心思。
顾夭夭不饿,吃了点白饭便作罢,夏柳收拾了送出去,只剩下顾夭夭在这屋里。
瞧着入眼的红色,忍不住沾了一点在手指,低头瞧的仔细。
待夏柳回来,才回过神来。
“姑娘可累了,奴婢给您捏捏肩,怕是姑爷得过一会儿才回来。”夏柳出去一趟,自也要打探消息。
听闻,前头热闹的很,说是除了太子,就是圣上也着人送了贺礼来,这般一来,京城的贵人自都不能落下。
叶家本就是大办,如此更是门庭若市,叶卓华得在前头陪人说话,端就应付这些,想也有些时辰。
顾夭夭听后,却不置一词,想是这般热闹与自己无关,良久只交代了夏柳一句,“估摸,恭王府很快就要来人了,你着人打听着些。”
冯知微与顾夭夭最是要好,恭王派人提亲,自不会瞒着顾夭夭。
能让顾夭夭特意嘱咐,自然是冯知微都不知道的事情。
前头院子,旁人也就算了,宫里头的人叶卓华自然要亲自过去谢礼,这般一来倒是躲过去,那些劝酒的人。
瞧着时辰差不多了,叶卓华悄悄的退在一旁,寻了耳房洗去着一身的酒味。
而小冯将军,却突然说了句,“你们叶家便只有这么点酒?”
下头人以为小冯将军是吃醉了,只能哄着,“自然不是,一会儿再让下头的人送来,保管让将军吃个够。”
听着小冯将军的动静,冯将军便想起身,在人家的宴上撒酒疯,到底是不好看的。
旁边的武将赶紧拦住了冯将军,“小冯将军特意嘱咐了下官,让下官瞧着您些,能做这般打算,想来也是有自个主意的,再说了,您何时瞧见了小冯将军会吃醉酒撒欢过?”
他们在外头碰着欢喜的或者是难过的事,少不得喝上几口,且冬日里行军冷,更是离不开酒,这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小冯将军喝酒虽然克制,可也总会有那么几次醉了。
大家都瞧见过,小冯将军醉酒后便爱吐,吐完了倒头就睡,莫说惹事了,话都不说一句。
更何况,还特意让人看着冯将军,分明是早有打算。
“这些孩子们,就知道胡闹。”成亲之日无规矩,闹闹才喜庆,冯将军抱怨了句,到底也没干涉。
小冯将军靠在椅子上,眯着眼睛,“我要喝果酒,不,我要喝米酒,还是葡萄酒更好喝些。”
“都有,都有。”下头的人连连点头。
只要不出事,冯将军想要什么,他们便寻什么。
不消片刻,下头的人将叶家的酒库里各种品种的酒都搬了出来,整齐的摆在小冯将军跟前,“今日咱们喝的自然是最好的上等女儿红,却不知贵客喜好,怠慢之处,还望海涵。”
能在这般场合主事的,自是擅长随机应变的,先是说明叶家宴席上的酒是最好的,当然,只是普通人认为是好的。
现在单为小冯将军拿出来的藏酒,自是算不得藏私。
“言重了,是小冯将军会喝,都要品一品。”跟前的人自然是要打圆场。
小冯将军看上去是喝了不少的样子,靠在椅子上,眯着眼睛打饱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