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显,他是故意的。
若是顾夭夭有身子,府医肯定要为顾夭夭请平安的脉的,何至于到外头的医馆?
而且,看刚才的姿势,怕是来给叶卓华看病。
其实,从叶卓华他们一出来的时候,冯泽便瞧见了这俩人,只不过不愿意同叶卓华说话罢了,若非顾明慧自个瞧见了,这会儿他们不定早就离开了。
自然,若非觉得是叶卓华出事,冯泽也不会这般说话,毕竟,若是嘲笑顾明慧的这个宝贝妹妹,回到府里,他的日子可不好过。
饶是如此,还是被顾明慧一顿猛掐,“你们,莫要听你姐夫,胡言乱语。”
顾夭夭笑着摇头,“无碍的,姐夫也是高兴,正好,从现在开始,我可以给我这,小外甥准备礼物了。”
提起肚里的孩子,顾明慧脸上的笑容便浓了起来,“这也说不准,许是个小丫头呢。”
“都好,都好。”冯泽赶紧从旁边说了句。
家中的长辈,虽然没说过,可大家都知晓,其实是盼着出来个小长孙。至于顾夭夭,无论是外甥还是外甥女她都欢喜,只不过说了个,让世俗觉得比较喜庆的话罢了。
只是这话,娘家人说的,冯泽这边不能说,而且还要赶紧表态,莫要让顾明慧想多了。
看着冯泽这么着急,叶卓华冷笑一声,“也是,无论男孩女孩,只要长的不像你便成。”
这话说的,冯泽立马拉下脸来,他好歹不说,也是京城中多少少女口中的如玉公子,何至于落的现在,被人讽刺相貌的地步。
“妹婿,该加把劲了。”冯泽毫不客气的,在叶卓华心口捅了一刀子。
叶卓华笑着摇头,“我们还年轻,不着急。”那刀子,接着又返回去了。
即便,比冯泽小了没多久,那小便就是小。
冯泽的脸再次沉了下来。
顾明慧赶紧推了一下冯泽,“出了的时间久了,娘该挂念了。”言外之意,赶紧回去吧。
看顾明慧又出面了,冯泽自然不好说其他的,只能将气压了回去,与顾夭夭道别。
待他们走了一阵后,顾明慧忍不住说了句,“你莫要老针对妹婿。”她却也是不明白了,怎这俩人一见面便就要争个高下来。
冯泽哼了一声,“是他先算计我的。”
顾明慧轻轻的捏着眉心,“你是姐夫。”自该大度。
冯泽不喜的撇了撇嘴,“我与他计较,那是他的荣幸,若是寻常人,与我说话都难。”
这话,倒也不假,冯泽什么出生,确实,京城里头没几个能入的了他的眼的。
突然想起,头一次见冯泽,他便过去问自己生辰的,眉眼中全都是笑意,大概这世上,就真的有,一眼万年。
顾明慧离开了,顾夭夭他们自然也该回去了,“你说你与冯泽怎么回事?”
“还不是因为,你们姊妹关系太好了。”叶卓华随口便回了一句。
这话说的,顾夭夭猛地将人拽住,自要让他将话说明白,怎么就成她们的错了?
“就拿这次说,我们俩若不吵吵,你们俩会这么快分开?”
被叶卓华一提,顾夭夭低头思量,确实,若是没有叶卓华与冯泽,怎么也得再聊一会儿。
看顾夭夭想明白了,叶卓华便不再言语。
若是他们挑担们之间,还,和和睦睦,兄弟情长的,岂不是要经常见面?然后四个人,谈天说地?
这,自然不愿意的。
他们将心爱的人迎回府中,可不是为了,再寻来志同道合的知己。
叶卓华这番言论,顾夭夭只觉得一阵阵头疼。
而后,顾夭夭突然脑子一闪,既然,叶卓华心思这么多的话,顾夭夭忍不住上下打量叶卓华,突然觉得,他与大夫那话,说的格外不对,什么叫,他都知道?
顾夭夭冷笑了一声,“叶大人,我突然觉得,卑鄙无耻这四个字格外适合你。”
叶卓华不以为意的点头,“你说是便是。”
左右,这四个字也不会改变自己什么,也不会让顾夭夭离开自己。
看着叶卓华这般不以为意的样子,顾夭夭的心里突然闪过一句话,“死猪不怕开水烫。”
两个人,一路闲聊,很快就到了叶家门外,只是刚到了,下头人说,顾父已经等了有一会儿了。
这是顾父头次登门,在顾夭夭心里定然是发生了大事,也没多说,快步便往前走。
看顾夭夭这个样子,叶卓华在后头想提醒一句,可到底没说出口,只能由着顾夭夭过去。
顾夭夭进去的时候,顾父正坐着品茶,听得顾夭夭一声爹,顾父才抬起头来。
瞧着顾夭夭这一身打扮,眉头不由的紧锁,而后,瞧着顾夭夭身后的叶卓华,不喜的表情便更浓了。
“爹,您怎么过来了?”顾夭夭上下打量,瞧着顾父无碍,心才多少放了下来。
“今日无事,出来转转顺道过来瞧瞧你。”顾父说着,叶卓华便过来见礼。
顾父一顿,抬手示意左右的人退了下去,张嘴便要训斥叶卓华,顾夭夭不懂事,叶卓华怎也不懂事?瞧瞧这是什么打扮?
顾明慧怀有身孕的事,今早已经将信送到老太太跟前,顾夭夭先成的亲,不定肚子也有了小孩子。
不过,到底已经成亲了,顾父为了顾夭夭也不能像从前那般训斥叶卓华,只拉着脸说了句,“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这般胡闹?”
说完,视线从叶卓华身上挪到顾夭夭的脸上。
至于,他这不满是冲着谁,只能让叶卓华自己品了。
“好,以后我们再也不这般出门了。”顾夭夭赶紧轻笑着顾父跟前撒娇。
顾父无奈的摇头,轻轻的咳了一声,“你也是,都成亲多久了,怎么一点为人妻的自觉都没有?”
这个时候,叶卓华自要表现,赶紧为顾父添茶,“父亲息怒,夭夭也是太想念您了。”
“想我便回去瞧瞧,这才几步地?”顾父顺着便来了句,不过脸色总是缓和下来,才又重新看向叶卓华,“坐吧。”
顾父难得上次门,顾夭夭自要领着顾父好生的瞧瞧这院子。
顾父陪着顾夭夭转了一圈,寻了个亭子坐下,“行了,赶紧回去换上衣服,我瞧着你这一身打扮,眼疼。”
尤其头上,也不知道是从哪寻来的一块青色的布巾,颜色黯淡,就跟许久没洗过一般。
顾夭夭自是不知晓顾父心里想的,不若总要解释一句,这东西原本便就是这般颜色。
离去的时候,顾夭夭递给叶卓华一个眼神。
就她对自己父亲的了解,断然不可能无缘无故的上门,她陪着顾父转了这么久,顾父都没有开口,现在,准备歇息的时候,将自己撵走,估摸是来寻叶卓华的。
待顾夭夭离开后,叶卓华主动询问,“父亲可是有什么事?”
顾父瞧着似乎有些犹豫,端着茶杯轻轻的转动,良久顾父才说道,“对于文候的事,你有什么看法?”
“怕有蹊跷。”叶卓华想也不想,便直接回答。
顾父赞同的点头,这事,他刚才已经去了一趟冯家,冯将军与他的看法一样,怕是,人为。
只是,顾父有事并没有同冯将军说,而后,从袖子里取出了一方帕子,递给叶卓华。
叶卓华接过来打开一瞧,没想到竟然是一封血书,“太子,并非明君。”很是简单的,六个字。
“这是昨日夜里,从侯府出来的东西。”顾父在旁边解释了句。
叶卓华微微的皱眉,他在刑部办案,虽说有专门的仵作,可他多少也会对仵作事有所了解,瞧着干涸的血迹,发暗发黑,怕是,写血书的人,当时已经中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