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塌前,看着沉默的叶卓华。
刚才在搜屋子的时候,顾夭夭一直看着叶卓华的面色,若有不对劲的地方,赶紧让府医过来。
可瞧着那动作灵敏,大概诚如叶卓华自己所说的那般,果真是无大碍的。
顾夭夭亲自端了茶水奉到叶卓华的跟前,“爹娘那边我已经让人传话了,你也不必忧心。”想着,总要与叶卓华说句话的。
叶卓华撇了顾夭夭一眼,随即冷哼了一声。
怪不得,人家说,女子无才便是德,这话简直是太对了,瞧瞧顾夭夭,就是脑子太好用了,若是糊涂些,便就完美了。
有那么一瞬间,叶卓华都有些同情那些个驸马了,他只迎娶了顾家独女,便这般的,抬不头来,那要是迎娶了公主,是不是连话都不敢说?
看叶卓华的脸色还没缓下来,顾夭夭将茶水放在一旁,“我也是担心你。”
这话,咋一听好像还是好话,可越品越觉得,不对的很。
叶卓华回给顾夭夭的,还是一个长长的哼。
顾夭夭脸上的笑容一点点凝固,“叶绦之,给你个台阶你下便是了,没完没了到时候收不了场的人是你!你怎好意思给我脸色瞧,你偷偷的吃药,我做为你的结发妻,连问都问不得了?”
顾夭夭的声音,一句比一句高。
叶卓华越听,越觉得的心头发虚,张嘴,道歉的话,已就在跟前了。
而后,便听得顾夭夭便又再说,“你原本身子就不好,我几次让你瞧大夫,你推脱几次,你若得了什么不治之症我也好有打算,京城里头的青年才俊该下手便下手,莫要得到,那些人都有主了你才告诉我实话,这不是耽误我前程?”
叶卓华把原本要说的话,利索的咽了回去,冷冷的看着顾夭夭,“你的前程?”
就是当着他的面,告诉他再找另一个男人?
顾夭夭还想再说,叶卓华将身翻了过去,直接压住了顾夭夭,正好,将这无法安放的火气,发出来。
顾夭夭今日,自不会让叶卓华轻易的得逞,两人正在博弈的时候,夏柳的声音从外头传来了。
叶卓华脸上的表情一僵,这些人是准备要他的命?
可却不好,让下头的人听见,他们夫妻密事。
毕竟,今日顾夭夭是豁出去了,不是说,愣的怕不要命的,现在顾夭夭就是那个不要命的,什么事都能豁出去,只能,换叶卓华妥协。
顾夭夭起身,整了整衣服,准备掀起珠帘的时候,回头看了叶卓华一眼,瞧着他的衣服还有些乱,便上前为叶卓华整理妥当。
这才转身,重新出去。
顾家的速度自然是快的,那些药都是做什么的,便已经查清楚了。
一瓶,如顾夭夭所料想的一般,就是普通香丸。
而另一瓶,夏柳低头似乎在思量该如何与顾夭夭禀报,良久才说道,“另一瓶,是避子的药。”
顾夭夭微微挑眉,“避子?”
夏柳点点头,这避子的药不是给女子配的,而是给男子配的,且这东西因为用的人少,大夫说他也是在医书上瞧见过。
而且男子避子比女子更加繁琐,还应该要配合施针。
叶卓华在内屋,将外头的对话听的清清楚楚,此刻他里屋靠在塌上,双手摊开,有一种所有的衣服都被扯开,被人上下打量的冷意。
顾夭夭让夏柳退下,她拿着药瓶,沉着脸走了进来。
看着叶卓华摊着手,一副,随她处置的感觉,竟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架势。
“你没有什么,要交代的?”顾夭夭双手环胸,居高临下的看着叶卓华。
叶卓华无奈的叹气,只能如实说了。
这也是他办案的时候,无意间认识的大夫,得知对方能让男子避子,便被叶卓华带来了。
一般,都是每十日用一次针,然后这药是每日一次。
平日里的时候,叶卓华大多都是在刑部用,只有生病那些日子,叶卓华在家里用。
左右顾夭夭,还从未有过,一整日都在叶卓华身边陪着的。
当然,叶卓华也是小心,在家里的药,都与香料瓶子放在一起,便是不幸被顾夭夭发现了,不定还可以挡一挡。
只是今日大意了,他瞧着顾夭夭拿着袍子出去了,以为顾夭夭是要出门,但觉得自己到底出了事,顾夭夭不可能出去的时间长,便赶紧拿出药来用上。
万万没想到,顾夭夭根本就没有打算出去。
叶卓华此刻,也不知道该高兴,自己在顾夭夭心里的位置重了,还是该哭,今日这运气,有些背?
顾夭夭手指轻轻的一动,脸依旧沉着,“你讨厌孩子?”
这般,费心费力的避子,除了讨厌,顾夭夭想不出旁理由。
怪不得那大夫说什么缘分到了,感情,人家还是已经把出脉来了,叶卓华这毛病,叫,内有乾坤。
听顾夭夭质问自己是不是讨厌孩子,叶卓华赶紧摇头,“怎么可能?”
他便是做梦都想要有自己的孩子,有他与顾夭夭的孩子,这样或许便真的,不再害怕顾夭夭哪然便会从自己身边离开。
可顾夭夭现在还小,上辈子顾夭夭小产的事,叶卓华一直耿耿于怀,他的夭夭便是不该受这般苦楚,想着将顾夭夭的身子养的好些,让顾夭夭再大一点,他们便顺其自然,要一个孩子。
只要一个便够了。
自然,他这想法没与顾夭夭说确实也是有私心的,他想着让顾夭夭对于要孩子的事已经习惯了,或者没有抵触了,然后等着时机成熟他便将药停了。
或许,还能让顾夭夭格外的期待,他们的孩子。
可若是一开始与顾夭夭便说了,等着停药的时候,万一顾夭夭害怕紧张怎么办?
叶卓华一边说,一边看顾夭夭的脸色,越说心里越没底,怎么还一直沉着脸?还在自我反省,莫不是自己这般做法,到底是太自私了?
“我问你,你碰着那大夫,是什么时候?”顾夭夭沉声问了句。
叶卓华吞了一下口水,有些犹豫,最后还是选择,实话实说。这个法子,是在叶家刚出事的时候他听说过,而后入刑部办案的时候,正好就去这个地方,撵转打听,才碰到的这个大夫。
左右,这辈子的叶卓华,不想着什么辅佐明君,只想着迎娶顾夭夭,与她天长地久。
顾夭夭慢慢的将脸转到一边,“你。”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怎,这般的傻?
剩下的话,却没有说出来,只将瓶子扔给叶卓华,“既然无碍,好生的歇着吧。”
“你去哪?”看顾夭夭背过身去,叶卓华不由的问了句。
顾夭夭吸了吸鼻子,“与你何干?”
而后,传来了关门的声音。
叶卓华拿着那药瓶,好生的思量,这是,原谅还是没原谅他?
出了门,顾夭夭擦了擦眼角,突然忍不住轻笑一声。
正在这个时候,周生回来。
顾夭夭将人带到了偏厅。
周生拧着眉与顾夭夭禀报,原以为当街行凶案会很容易查清,可却没有想到,到目前为止,都没有查到确切的证据。
这案子越难查,便就越说明,对方的位置高。
基本,已经可以肯定,此事,与华夫人脱不了关系。
而且,周生小声禀报,原本太子殿下是让个耶齐王子这两日便离开,可礼部去送消息的时候,让耶齐王子明日便走。
上次,李语诗被如韵郡主算计,是礼部尚书暗中使绊子,让李语诗成为京城的笑柄。
礼部尚书与孟家的关系,已经昭然若揭,公然串改太子殿下的命令,这是要做大事情啊。
至于周生会得了消息,叶卓华在朝中的关系,错综复杂,也有好些,敢怒不敢言还要配合叶卓华的人。
这一点,就叶卓华宠顾夭夭的样子,估计也没有隐瞒,是以,周生才敢如实禀报。
“夫人,可要去侯府问话?”周生直接问了出来。
刑部,绝不受这般气,只是,没有上头的命令,他们不能擅自审问侯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