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雪柳就嗤笑了一声。
她还以为是谁,不过是不知道谁家的一个小姐,也敢在宫里充什么主子?
赵昔微听见这刺耳的笑声,眉头皱了皱,却也没把一个小小宫女放在眼里。
只看了妇人几眼,就想起那日大雨里,确实有这么一个仆妇跪在车前,笑道:“哦,我想起来了,只是一下子没认出来。”
一蹙眉,看见那地上散落的松香,就又多问了一句:“你不是在酒楼当差吗?怎么入宫来了?”
那妇人犹豫了一下,眼角突然涌现了一片泪花:“回小姐的话,此事说来话长。”
赵昔微听出她似乎另有什么隐情,便温声道:“你慢慢说,我且听听。”
妇人连连点头,如临死前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把身子往赵昔微脚边挪了挪,又忍住了泪水,堆起一个讨好的笑,乖顺地道:“小的名叫黄四娘,本来是在酒楼当差赚点铜板补贴家用,可前些日子我家里男人受了伤无法干活……”
她难为情地低下头去,“家里公公婆婆也病着,还有个不会走路的娃儿,我为了生计就谋了个差事,去山上采松香熬松脂。我听说宫里的贵人最喜欢这个,说是可以让衣服永不褪色……”
赵昔微打断她,问:“你一个农妇,是怎么得到到宫里的差事呢?”
黄四娘就愣了一下,显然她没料到赵昔微会奇怪这个问题。
而赵昔微问这个问题,本来也没什么目的,只是她习惯性的思维所致——看待问题她习惯性的去抓取那些不合理的点,而不是跟着别人的诉说被牵着跑。
“这……这……”黄四娘脸白了又红,红了又白,半晌没说出话来。
雪柳就忍不住讥讽了一声:“刚才不是挺能说的么?怎么就结巴了?哼,要不是托了常公公的福,我们能搭理你?”
赵昔微一愣。
常公公……
她脑子里立即就想起了那张倨傲又阴森的笑脸。
这人不是太后身边的红人么?
难道说这黄四娘也和太后扯上了什么关系。
赵昔微突然就有些后悔。
自从王范在赵府那么一闹,她心里是一百个不想再跟姓王的有任何瓜葛,更何况是高高在上的太后。
算了,已经替黄四娘解了围,也没什么好追问的了。
打定主意,她正想离去,却听见了一句石破天惊的话。
“他男人经了火灾快被烧死了。”
赵昔微满脸错愕:“你说什么?”
黄四娘猛地抓住雪柳的衣袖,着哀求道:“雪柳姑娘,您别说了,叫我男人知道了会打死我的。”
雪柳不耐烦的一甩手,嫌恶地道:“那不是你自个犯贱么?他都残废了你图什么?宫里的差事也当不好,你不烦我看着都烦了,还想要钱,给你钱还不是填男人的无底洞了,贱妇!”
“我,我……”黄四娘面色凄惨,不敢辩驳。
赵昔微只觉得呼吸都有些凝滞了,沉声问道:“你男人、经了火灾、快死了?”
“赵小姐,您,我,这……”黄四娘支支吾吾着,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