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镖师出身,早年走镖时断了一只手,好在东家心善,留他在镖局做些洒扫的活计,还算有口饭吃。
只不过最近镖局生意越来越差,眼看就要关门大吉,老头不想拖累东家,便回安河县老家自谋生路。
正赶上合欢堂开业,老板不嫌弃他残废,收他做了个护院兼门子。
老头很是感恩,虽年老体衰,又是个残废,但真的敢拼命。
这些人敢硬闯,他就敢拔刀。
“我跟你一个下人说不着,叫周庆书那个庸医出来,治死了人,以为躲在医馆当缩头乌龟就没事了吗?”领头的汉子道。
“一柄破刀可吓不住我们,大明是讲王法的,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庸医害死我们兄弟,就要给我们个交代。”
“就是,断了条手臂,就以为自己是江湖人了,还问你的刀,你咋不问问我的鸟?”其余汉子你一言我一语的讥讽道。
“忠叔,出了什么事?”少女甜美的声音从医馆内响起,随即张嫣走了出来,见到门口的尸体,绣眉一蹙,道:“这人?”
“夫人,这些人像是故意来闹事的,要不您避一避?”
“死残废休要血口喷人,明明是你们医馆治死了人,怎么反成我们的不是了?害死我兄弟,我们来讨说法,就是闹事吗?”汉子喝骂道。
“这人死了?”张嫣见地上的尸体面色红润,如同睡着一般,有些不信的道。
“这还能有假?你若不信,自行验看便是。”汉子坦荡的道。
张嫣下了台阶,蹲在尸体前,先是号了号脉,又翻开眼皮检查一番。
虽然身体尚温,但心跳脉搏俱无,确实已经死了,只是奇怪的是,瞳孔却没有变大。
见张嫣检查完起身,忠叔忙问道:“夫人,如何?”
“死了。”张嫣轻声道,随后又看向那领头的汉子道:“这人患的什么病?几时来医馆就诊的?又是几时死的?”
“我兄的患的不过是普通的腹泻,上午来合欢堂就诊,下午便死了。你们可别想不认账,我兄弟来就诊时,好多人都看到了。周庆书那个庸医脉都没号,直接卖了他一枚金枪丸,说是包治百病,这才害死了我兄弟。”汉子气愤的道。
张嫣听汉子这么描述,已是信了大半,这确实是自家男人能干出来的事。
正在她烦恼该如何善后,担心陈胜会不会因此惹上人命官司时。
就听人群外有人喊道:“谁闹事,谁闹事,是不是不把我罗三虎放在眼里?”
伴随着喊声,一个贼眉鼠眼,尖嘴猴腮的汉子领着四个手下,挤了进来。
“我道是谁,原来是罗三鼠,什么时候改的名,怎么没通知我一声,是不是瞧不起我?”闹事的汉子冷笑道。
罗三虎认出闹事几人的身份,心头颇有些惧意,只是想到医馆老板的丰厚赏钱,才硬着头皮道:“金华街是我的地盘,这是商量好的,你杨奎也收了我的银子,莫非是想反悔?”
“你的地盘怎么了,我兄弟死了,我就不能来讨个说法吗?”杨奎指着地上的尸体道。
“死了?真的假的?”罗三虎惊讶道,见杨奎只是冷哼一声并不理他,只好看向张嫣道:“润夫人,这人?”
“死了。”张嫣轻轻点头。
“这...这出了人命,怕是不好了结,得周爷出面才行。”罗三虎环顾一圈道:“对了,周爷呢?”
“老爷他...他去城西佟员外家出诊去了。”张嫣想了想道:“劳烦罗兄弟跑一趟,叫他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