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夕柔没想到管家来请她,她也是个聪明人,当即就明白了,大哥怕不是病了,而是没在府中,否则,不至于让凌画与赵公公等着。
既然管家来请,她便答应了下来,“我这便过去。”
温夕柔披了雨披,玲儿提着罩灯撑着伞,一起出了院子。
来到前厅,温夕柔一眼看到了坐在会客厅中的凌画与赵公公,凌画一身红衣,着实鲜艳夺目,赵公公脸上带笑,不见半丝等待的不耐烦。
管家见温夕柔来了,连忙说,“公子在泡药浴,一时半会儿没法见客,劳烦二小姐了。”
温夕柔点点头,与凌画和赵公公见礼。
温夕柔自从来京,在凌画离京期间,进宫过一次,见过了陛下与太后,虽没久留,但她身上由内而外散发出的温柔气质让赵公公记忆深刻,他记得当时陛下评价了句,“若是当初给太子选温家二小姐,兴许才是对的。”
陛下觉得太子需要一个温柔的贤内助,来抚平他日渐不安定的心。
凌画笑着与温夕柔还礼。
赵公公避开了温夕柔的礼,拱了拱手,“二小姐折煞老奴了。”
“公公过谦了。”温夕柔落座,温柔地转向凌画,装作不曾相识,“宴少夫人与我想象的颇有些不同,恭喜宴少夫人觅得良缘。”
凌画也装作与她素昧谋面,“多谢温二小姐。温二小姐真真是温柔雅致,秀外慧中,一如传言。”
温夕柔温柔地笑,“宴少夫人过奖了。”
凌画笑着摇头,“温二小姐来京短短时间,贤名远扬,我并未过奖,怕还是少夸了。”
温夕柔笑,“宴少夫人离京多日,我一直不曾得见,没想到今日倒是见了。宴少夫人和公公深夜前来见兄长,可是有要事儿?”
凌画点头,“是有一桩要事儿,要当面与长公子盘问一二。”
温夕柔点头,“哥哥生活最是讲究细致妥帖,怕是要让二人久等些时候了。”
“无妨。”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聊了起来,从温夕柔的身上聊到了温行之身上,又聊到凌画新婚,再聊到了今日的大雨怕是一时半刻停不了,要下几日,又聊到了胭脂水粉,朱钗首饰……
从开始的生疏客气,渐渐聊到话语投机,不时有笑声传出。
赵公公坐在一旁,见凌画如此耐心地与温夕柔聊天,短短时间,就如闺中密友一般,心里实在感慨,想着宴少夫人这份本事,他活了一把年纪也有所不及,至少,他做不到这么有耐心地大晚上等温行之一个时辰,与温夕柔聊这些闲话。
毕竟,他没忘了凌画是来干什么的,他都着急,怀疑温行之真的不在温宅,药浴根本就是个幌子。
不知不觉,一个多时辰过去了。
凌画仿佛不知时间流逝的多快,与温夕柔聊的高兴,说的兴起,从朱钗首饰又说到了琴棋书画,点评起了当世名家书法画作。
赵公公想说一个时辰到了,看凌画似乎把正事儿忘了,但凌画是坐在温家宅子里与温家人聊天会忘了正事儿的人吗?自然不是,所以,他不知凌画是打着什么主意,索性,也没开口提醒。
温宅的管家真是万分感谢二小姐,从来没有一刻这么觉得二小姐是个人物,竟然能与宴少夫人聊这么多东西说这么久,他以往也如温家所有人一般,小看二小姐了。
他自然不会打断提醒凌画,巴不得她与温夕柔多说一会儿,再多说一会儿。
一晃,已近两个时辰,时间已快过了子时,接近丑时。
赵公公终于坐不住了,主要是他年纪大了,真是熬不起夜,陛下每日批阅奏折,也不会这么晚啊,温家长公子泡个药浴,不是说一个时辰吗?如今都快两个时辰了,怎么还没完事儿?
他开口,“管家,长公子还没泡完药浴吗?”
话是这样问,赵公公的脸色已不好了。
管家仿佛惊醒了一般,连忙说,“老奴这就去问问。”
赵公公点头。
管家赶紧去了。
管家冒雨走到半路,只见迎面走来一行人,为首之人正是温行之,他大喜,公子总算是回来了,他几乎立即哭出来,要知道,这两个时辰,他熬的有多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