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外科那边有什么意见吗?”黎主任开口道。
谢院士身份尊贵,县医院已经集中了所有的精英班子,以求全力拯救他的生命。
而院长这段时间刚好外出学习,地位仅次于他的黎主任则担起了责任,领导全院力量抢救。
“他们建议保守治疗,能保住谢院士的命,但是预后基本是植物人。”孙华说道。
黎主任面色惨淡,口中犹如嚼蜡,千百种苦涩都在味蕾中扩散。
好端端一个院士,来县医院喝了几杯酒,竟然把后半生都搭进去了。
人活一口气,如果活成吃喝拉撒都控制不了的废物,活着的意义还存在多少呢?
县医院本意只是想好好款待一下谢院士,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真是天降横祸,以后再想请大牛来县医院做客,那就难喏……
钱宁的关注点则比较直接:“保守治疗能把命保住吗?”
孙华点点头道:“那边的对保守治疗的预计还是比较乐观的,谢院士脑干出血量不是很大,也没有突破脑室,保守治疗活下来不成问题。”
钱宁长舒一口气,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了。
一场酒席就属他劝谢院士的酒最凶,虽然不能说完全是他的责任,但这种负罪感还是让他喘不过气来,尤其对方还是医学界的泰斗。
如果因为自己的殷勤而导致谢院士死亡,那他下半辈子也许会一直活在这种阴影之下。
这几乎等同是间接杀人了。
但只要谢院士能活下来,那他的这种负罪感就会消失,至于活成什么样子,钱宁也无法选择。
楚天摇了摇头,声音不大,但坚定不移的说道:“我不同意保守治疗,必须开刀。”
钱宁第一个跳出来反对道:
“你疯了吗!脑干出血禁忌手术的道理你难道不知道吗?手术治疗一旦出现问题,谢院士就得死在县医院的手术台上,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黎主任打心底也不认可手术治疗,县医院的脑外科从来都不是王牌科室,他们有几斤几两他清楚,脑干手术已经远远超出了他们的实际水平。
如果强行手术,很有可能就像钱宁所说的,谢院士会直接死在手术台上,这是县医院绝不可能承受的灾难。
“楚天,不要意气用事,这种结果我们谁也不想看到。”黎主任语重心长的劝道。
孙华适时插嘴道:“脑外科两个月之前引进了显微技术,现在是具备做脑干血肿清除术的能力的。”
黎主任和楚天同时眼睛一亮,钱宁却不屑的嗤笑一声。
“设备是有了,谁来做?据我所知脑外科现在还只是用显微设备在做常规脑外科手术,一例脑干手术都没有做过,你们难道想要拿谢院士给他们练手吗?”
设备只是硬件条件,手术还得由医生来操控,县医院脑外科的医生从没有对脑干下过手,总不能让他们拿着手术指南,边看边给谢院士手术吧。
这不合规矩,也不近情理。
说了这么多,却都没说到点子上,楚天果断拍板道:
“我们在这里讨论有什么用!打电话给谢洁,他是谢院士唯一的亲人,让她来决定治疗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