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兴平垂头丧气地坐在牢房草席上,凌潼神情看起来比他悠闲多了。
凌潼躺在草席上,嘴里叼着一根从草席上拔下来的枯草,一边翘着二郎腿一边望着牢房屋顶。
凌琊走进牢房内看到凌潼后大吃一惊。
“怎么……”凌琊看着凌潼惊讶地问道,“怎么是你?”
凌潼转头看了看凌琊,慢慢坐起身对他说道:“怎么,多年不见,别来无恙啊。哼…”
“大哥,”凌琊看着凌潼好奇地问道,“你为什么要叛投敌国?”
“为什么……”凌潼看着他反问道,“为什么你坐上王位我却被流放到边境?
为什么同生在帝王家,你雍容高贵,我却如同草芥?
为什么都是同一个父王生的,你可以万人之上,我却连给自己仙逝的母亲磕头的资格都没有?
为什么?你告诉我这都是为什么?”
凌潼越说越激愤,他怒视着凌琊眼神中充满仇恨。
如果眼神能杀死人的话,凌琊恐怕早就变成了一撮白灰。
“大哥,”凌琊眼中闪烁着些许泪花,“有些事,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什么样,”凌潼看着凌琊苦笑着问道,“你说啊?”
“当年父王选我做这个王位,是有他的苦衷的。”
“那你呢?”凌潼盯着凌琊质问道,“你是怎么承诺我的?”
不愉快的回忆锁在凌琊心底足足十年了,凌潼是唯一能打开锁的钥匙。从他见到凌潼那一刻起,那些痛苦的回忆就一股脑全都迸发出来。
凌琊和凌潼本是异卵同胞,他们出生后他们父亲感到十分欣喜。
在凌琊和凌潼满月的时候,先皇还特意为他们大设十天宴席。
他们一周岁生日时,先皇命人找来各种寓意吉祥的物品摆在他们面前,任他们选择。
“陛下,”他们的母亲满脸都是慈祥的笑容,她开心地看着他们的父王问道,“你猜琊儿和潼儿会选什么?”
穿着小黄袍的凌潼慢慢爬到国印前,拿着国印把玩了一会儿。
穿着小红袍的凌琊径直朝宝剑爬去,他开心地抱起宝剑再也没放手。
凌潼看到凌琊手里宝剑上挂着一个吊坠,他放下手中的国印爬到凌琊身边和他抢那把宝剑。
凌琊不愿放手,凌潼死死抓着那吊坠也不放手。
最后凌潼为了得到那宝剑还不惜用手抓哭凌琊。
凌琊打不过凌潼只能放开宝剑,母亲抱着他哄了半天他才不哭了。
凌潼得到宝剑后就再没看过其他东西。
母亲再次把凌琊放到地毯上,这次凌琊慢慢爬向国印,他拿到国印后还抱着国印对自己父亲笑了笑。
他们兄弟二人长大后,按照旧例吴潼顺理成章地成为信任国王候选人。
他们两人都勤奋好学,还时常在一起练剑。
凌琊论智谋和武功都略逊于凌潼,父王也是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凌潼身上。
“弟弟,将来我要是当上国王,你就做我的大将。”
“好,我辅佐大哥。”
把珠郦国治理成繁荣盛世,是他们儿时互相许下的承诺。
后来先皇因病驾崩,侍卫宣布他留下的遗诏时,上面写的却是凌琊的名字。
凌潼一怒之下,拿着宝剑在先皇墓碑上刻下‘昏君’二字。
如此大逆不道的行为定会受到严重惩罚,但念于他是帝王儿子便免去他死罪将他流放到千里之外的边境。
“其实当年父王留下两张遗诏,”凌琊终于把憋在心中的话说出来,在说这些话时他的声音是颤抖的,“父亲深知你秉性暴躁易怒,为试探你是否有帝王的沉稳,所以他才出此下策。
要守好一个国家,光有智谋是不行的。
只可惜你没能理解父亲的苦衷。
父亲看到你这样,在九泉之下他都不会安心。”
“理解他的苦衷,”凌潼愤怒地说道,“谁能理解我的苦衷?
他随随便便一句话就把我前半生所有的努力都否定了,我能为这个国家付出什么,他又能知道多少?
你们全是一帮骗子,骗子……”
凌琊摇摇头无奈地说道:“知子莫如夫,父亲当初的选择果然没错。
你太让我失望了,大哥……”
“你别叫我大哥,我早就不是你大哥了,从你把我贬黜为平民那天起,我们就再没半点关系。”
听到凌潼这番话,凌琊浑身颤抖着慢慢攥起拳头。
“哼,”左兴平得知凌琊和凌潼之间产生恩怨的原因后,忍不住笑笑调侃道,“好一出戏啊。”
吴筝怒视着左兴平拔出自己身上佩剑指着他说道:“闭嘴。”
左兴平看着剑吞下口水不敢再多说话。
“大哥,你在牢里好好反省,”凌琊看着凌潼说道,“你若真心悔过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
“什么机会,”凌潼扬起一边嘴角,看着凌琊说道,“把王位还给我?哼…哼哼……”
说完这句话,凌潼又悠闲地躺到草席上翘起二郎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