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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帝懵懂,国舅爷临危授命。
代政皓月。
自称五万岁。
蓝天白云,晴空万里。
薄纱聚拢身上若隐若现的女人,三角铜牛拉车的商队,穿着铠甲不拿兵刃的军士......
熙熙攘攘的人流铺满神州道,飞鸟停在枝头,高楼环宇四面都是木香。
苏长生坐在家门口,支起一个小茶摊,将眼前的繁华尽收眼帘。
他很幸运,十七年前穿越至此。
生在一个富裕的家庭里,父亲在皇帝老儿建立的监天司任职客座司僚,家中还有一座曾经的曾经的曾经在皓月王朝享誉盛名的天机楼。
他也很不幸。
刚出生不久,那位给自己取名长生的父亲就撒手人间。
年仅一百七十二岁。
只留给他一座位于天明京都最繁华地段的这座天机楼。
本想着靠这栋房产,收收租也能舒舒服服过完此生,不曾想没几日那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七大姑八大姨就登门而来。
摸把自己的笑脸,再抹把咸湿的泪水,最后卷起袖子捞走几件早就中意许久的物件。
来回几年,这栋天机楼就只剩下天机楼了。
因祸得福,苏长生也凭借这些亲戚们照顾自己这个可怜孤儿的由头活到了成年。
他这辈子志向不大,在自家天机楼安安稳稳过完一辈子就好。
如果能稍稍扬名天机楼,恢复几分往日的光彩,给自己死去的父亲脸上争点光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只是那些穷亲戚们不想让苏长生如意。
如今终于把算盘打到了天机楼上。
“苏楼主,喝着呢。”
神采奕奕的老人穿着白底金纹绸缎做的长袍,自然的坐在小茶桌边。
“喝着呢,您也来点?”
苏长生说着,便给老人倒上一杯热茶。
老人名叫程高远,算是苏长生的邻居,准确的说这条神州道上的商户都算是他的邻居。祖上是皓月王朝开国皇帝的御前牵马将军,也是皓月太祖的发小,开国后太祖将京城内的神州道赐给了程家。一直到今天。
平日里老人没什么大志向,不为官不从商,每天就是收收租晒晒太阳。
剩下的也就是无意间吹嘘下自家的神州道有多值钱、顺便看看热闹的小爱好。
这不,如今就看到了苏长生头上。
苏长生抿了口茶,一脸享受。
“我可听见消息,苏家布行的掌柜搭上了神州道的官老爷,找到了一张压在衙门的老苏楼主留下的遗嘱。到时候你们上了衙门审这天机楼的归属,你八成就要睡大街了。”程老头瞧着苏长生的模样,抿了口茶,旋即眉头微皱。
“要我说啊,你不如将这座天机楼当掉,跑去皓月书院看看资质能不能入院,万一撞大运进了,身上多一层书院学生的身份那苏掌柜就没辙了。”
程老头出着主意,把茶杯推到一边,嘴里的茶水吐在自家街面上。
“八岁时候去过,书院先生说我资质太差,不砸下一条神州道上不了台面。”
苏长生瞥了眼程老头,程老头撇向别处。
当年有位漂亮的美妇人害怕苏长生万一是什么天纵奇才,长大了报复。
所以留了个心眼,特地带他去书院测根骨资质。
得到没什么修行天赋的结果,一众亲戚才松了一口气。
苏长生现在还记得书院那位摸骨的先生说完自己修道无望之后,看着一众“家长”松了口气时的满眼迷茫。
“要不如买个官当当?这座天机楼在神州道虽说不算大,但买个五品的白翎四星冠是没问题的。”
言语间程老头透露着一丝得意,像天机楼这般大小的楼阁,神州道上还有三四十家。
“官场的水太深,我把握不住。”
苏长生一口否决。
且不说自己有没有当官的天赋,现如今国舅爷走马上任,光是每个月正阳门前砍掉的脑袋就有几十颗。
哪里是去为民、享福的地儿,分明就是地狱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