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发心中一叹,知道这是她们的命运,今天若不是自己,以后也会有别人。若是自己愿意带她走,对她而言,就是一生的幸运。梁发看着黛儿道:“你可愿随我而去?”
黛儿身体一震,脸色讶异,眼泪已是流了下来,跪下道:“公子,奴家当然愿意,谢公子垂怜。”又面色微红道:“奴家今天是第一次服侍客人。”
梁发理解这种身不由己的人的心情,更无嘲笑之意,只因在这等境地之人,已没有其他资本。想了想道:“你今晚就在此休息。”
黛儿红着脸上了床,钻入被中。梁发道:“你先休息吧,我自去打坐。”就坐在椅中,行起功来。
黛儿虽然对自己姿容颇有信心,可见自己在床上不注意已是睡着了,待得醒来,见得梁发还在打坐。如此数翻,开始时还怕梁发行不轨之事,现在见得如此,心中不由得又大为沮丧。
天明之时,黛儿紧抿着嘴唇起来,面色沉重,不知道会怎么样。梁发也不解释,自去前厅与众人一起吃了早餐,梁发笑道:“花兄,这黛儿甚好,弟欲带她回华阴,不知兄长可肯割爱?”
花举人目光一亮,笑容满面,说道:“贤弟既然怜惜黛儿,那是她的福份。在我这里,也一向是当珠玉一般,也是贤弟来,才让她出来见人。今天有此良缘,兄岂有不成全之理;且待我送上嫁妆。”旁边的管家听得此语,立刻从袖中取出一份礼单,递给了花举人,花举人接过笑道:“达开,你且看看,这是我嫁黛儿的嫁妆。”
梁发接过,打开细细看了看。此时,当面看礼单,是尊重、重视之意。看后收入怀中,拱手道:“谢过花兄,容后相谢。”
花举人笑着摆手道:“一家人,何必说此见外之话,此话休要再提。”又对黛儿道:“黛儿,你入吾家也有十年,吾且认你做个义妹,以后就叫花黛儿吧!”
黛儿上前拜倒:“拜见兄长。”
花举人虚虚一扶,对着边上的仆人道:“让夫人带黛儿到后面去,等达开贤弟离开之时,再一起启程。”
黛儿到得后院,其他众姐妹已是听得黛儿被花举人认为义妹,还陪了嫁妆,个个都是上前道:“恭喜妹妹寻得良人,从此得了自由。”又难免自己面有戚色,一时众女子在后面悲喜交加。
其他几人也是纷纷上前贺喜,梁发笑着答谢,然后道:“我欲去渭城中看看,再去见见裴秀才,诸兄可有意?”
众人笑道:“当得相陪。”
花举人即命:“赶快备好马车,碳炉,褥子,皮袍、被垫,黄酒等物,路上使用。马儿防寒保温也要做好。”
管家自领人去办,众人在厅中饮茶,谈论些诗词文章。不会管家来报:“老爷,都准备好了,备了两辆马车。”
众人到得外面一看,两辆宽大的马车,上面棚布遮闭严实,里面还有层棉的,这是专门冬天出行用的。花举人道:“达开,丁贤弟,咱们三个坐一辆车。”
梁发笑道:“二位兄长,小弟却是不怯寒冷,骑马正舒服。”
丁举人摇头叹道:“达开贤弟果然是修炼有成了,不畏寒暑;不似我等离了这马车,连路也是行不得了;走吧!”数个家丁,也是骑着马,一行向着渭州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