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纷纷落座,只是随着主人一同烫着酒,沉默着。
偶有杯盏的磕碰声,或是一两声轻微的咳嗽。
“咳咳……”
昏暗的屋子里升起一点火光,主人饮下一口酒,开口道:“诸位,怎么看?”
叹息声此起彼伏。
有人道:“纣王与我等贵族形同陌路,迟早是要面对这一切的。”
许多人暗暗点头。
有的人愿意放下传承至今贵族所拥有的权柄,转而经商挣取钱财。
自然也有不愿意的人。
这些不畏惧纣王的权势,也不畏惧大商的如日中天。
因为他们多半和各地诸侯有旧,那些诸侯可不一定卖纣王面子,真心臣服大商。
西岐,鄂城,加上东夷、百越、西戎,如果将多方力量聚合,甚至足以推翻大商。
武库的兵刃甲胄是这座庄子的主人,姒家家主幕后指使。
他不担心事情暴露,甚至哪怕事情暴露,他也不怕。
当今纣王是个仁君,对于无数百姓而言,确实能使人心安定,可对于贵族而言,无疑就是纵容。
固然,纣王也有心狠手辣的一面,比如剑斩黎侯,公开行刑。
但姒家家主认为,对付他们这些贵族,纣王一直没有果断出手,甚至特意为贵族们找到了经商这一条道路,并且不惜提高炭价,以先王青铜器熔铸钱财,给与贵族们经商的利益,用更温和的手段相处。
可姒家家主觉得还不够。
大商六百年,商王与诸侯贵族共治天下,如今可不能随便改。
这是以姒家家主为首的一些贵族,给纣王的一个机会。
如果纣王执意如此,那他们也只能撕破脸,彻底投靠西伯侯或者南伯侯。
“你们……怎么看?”
“这……”
“鲁雄是个粗人,恐怕不会卖我们面子。”
“他不是关键,玄鸟卫才是关键。”
“想办法让玄鸟卫查不下去。”
“那崇应彪呢?”
“让他开不了口。”
“不,不急,这件事起码得查上几个月,崇应彪乃是北伯侯独子,北伯侯颇有智计,如果将其逼急了,倒也不美。”
“大家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心慈手软不应该。”
“倒不是心慈手软,而是不急于一时。”
“查出来了又如何?朝中文武也不希望纣王因为如此小事而与我们贵族站在对立面,不然,可就真的没有人支持他了。”
“虽说鲁雄将武库官员投河,手段过激,可这何尝又不是一种妥协?”
“鲁雄会不知道武库官员背后必有我等手笔?可他敢将后头的事情上报吗?”
“哪怕玄鸟卫查出了我们,至多,也就是小惩,罚金而已,再不济,也不过是流配千里,家中妻儿,自有朋友照应着,我等贵族传承至今,沾亲带故,谁还信不过谁?”
“不过这是最坏的打算,我特意令人窃取兵刃,可不是为了流配千里。”
“贵族的能量大着,也好让纣王看看,我们到底能干什么。”
却在此时,庄子里的管事匆匆进来:“老爷,老爷……”
姒家家主镇定自若:“何事?”
那管事箭步上前,到家主耳边呢喃两句。
姒家家主点头,让管事出去后,对着屋内众人道:“兵不可一日无甲,宫里正在铸造新的兵刃甲胄,纣王不是让我们经商吗?该怎么做,诸位都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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