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这只是小事。”雷震子满不在乎道:“当前还是要推翻无道昏君,兴周伐商,西征商军不日就要抵达,我们虽是得了汜水关,但关中没有任何粮草物资,也无守城器械,根本守不住,几乎是座死关,无险可守,必是一场死战,我们必须保存体力,以便迎接将要到来的恶战。”
南宫适面色一滞,于情,应该将阵亡的将士们都葬了,于理,应该保存体力迎战。
窦荣的这场大火,让本是美味佳肴的汜水关,成了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
留在汜水关驻守吧,这座死关无险可守,啥用都没,弃关退走了吧,耗费大量人力物力攻下的关隘,就这么扔了,难免影响到士气。
而且无数将士都死在了大火里,不管不顾的走了,肯定让将士们心寒,可要是留得久了,又得面对西征的商军,搞不好就是全灭。
南宫适舔了舔干枯的嘴唇,道:“你领一支兵马,追击汜水关残兵与迁徙的百姓,百姓的脚程慢,他们必然没有走远。”
“嗯?”雷震子一愣,皱眉道:“将军若要驻守汜水关,应当留存体力以全群之力拒西征商军,为何还要分兵?”
南宫适道:“窦荣所计,无外乎想把我军拖在这座死关之中,大火之下,我军士气早已跌落谷底,关中粮秣物资全无,等到西征大军赶至,便能一举攻灭我等,以汜水关军将之性命换取我部将士,却是值得的。”
“按理来说,此时退走,与大军汇合,乃上上之策,不过这就相当于放弃了汜水关,虽然现在的汜水关什么都没有,是座死关,但只要经营一段时间,便可恢复生机,成为伐商之中最重要的中转点,既可囤积粮草,又可调兵遣将,还能作为险要。”
“窦荣虽然一反常态冒了一次险,但却是险中带稳,烧了关,最好的结果便是将大军烧得一干二净,即使没烧死多少,留下一座死关,若是我军驻扎在此,就等于直面西征商军兵锋,若是我军撤走,便等同坚守到了西征商军抵达....”
或许窦荣的稳重从来都不是基于自身,而是基于国家,拿着性命冒险从个人角度上来看确实不妥,但从大局出发,竟是最稳妥的办法。
苟,也分大苟,小苟,窦荣显然是大苟,以往保全有用之身是最稳妥的,他就苟着连面都不露,现在用性命换战机,是最稳妥的,他就可以献出生命。
南宫适情不自禁又感慨了一番,随即道:“所以,我们也得做出应对,汜水关今日无用,日后却是至关重要,必然不能轻易放弃,但我们也不能坐视商军来攻,束手待毙,既然明知守不住,那我们就换个方式,主动出击。”
“大将军的意思是....”雷震子隐隐猜到了南宫适的意思,道:“以一支偏师追击汜水关残兵与百姓,追上后围而不攻,从而引诱鲁雄分兵?”
“不错。”南宫适点头,赞许道:“西征商军能够全歼我等,是建立在我军大量将士身陷火海,兵力不足,他们又兵多将广粮草丰足的情况下,可若是西征的商军分兵援救他处,本将自信能守住数日,足以拖延到大王与丞相率大军前来。”
“不愧是大将军,妙啊!”雷震子忽然想到一处不妥,问道:“若是鲁雄不愿分兵,执意来攻,该如何是好?”
“窦荣能誓死守关,本将自然也做得。”南宫适淡淡道:“只是若是如此,只怕彻底失了人心,汜水关上下壮烈如此,为国牺牲,仅剩的残兵被围竟不派兵相救,日后又有多少人为大商效死力?何况还有关中迁徙的百姓,所谓攻心为上,大商顿失人心,败亡是迟早的事,必然更加被动。”
“遵命!”雷震子大声抱拳应道。
“去吧。”南宫适摆摆手,道:“时日无多,以窦荣的性子,哪怕冒险烧关,也必然是收到了西征商军的消息,说不定只要一日,乃至半日,鲁雄就会领军赶至,速速传令下去,分出一支兵马,追击残兵。”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