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破败倒是积极,先上前问候一番,看看纣王身体是否好转。
直到殷破败走近前来,子受才发现帐内不知何时已经密密麻麻站了一堆将军,每个人面色凝重,大多数人都和敖烈一样,对帐内的靡靡之音妖冶之舞十分不爽,气氛显得有些压抑。
子受稍稍愣了愣,你们还没习惯过来吗?等反应过来后,他半躺在榻上,端过桌案上一碗捧着冒热气的肉汤,对殷破败道:“来,老殷,吃肉,喝汤!”
殷破败顺手接过肉汤,还下意识说了句谢陛下厚赐。
见着这一幕,鲁仁杰却是忍不住了,此时此刻,连君臣之礼竟也不在乎,直接冒冒失失冲上前,道:“陛下,这都什么时候了,怎得还在帐内欣赏歌舞?还有这肉汤!”
说着,他将殷破败手上的肉汤打翻,自从入军营之后,他就对士卒们排演万舞而不满,上呈前线的消息,听着纣王要领军支援鲁雄,那时还有些感动,觉得纣王有豪气有雄心,在等到替鲁雄担下了责任,将一切都扛下来时,更是心悦诚服,因而在纣王倒下时,他是第一个冲出帐寻找医者的。
可今天这算什么?之前说围剿姬发姜子牙,平推西岐的豪气呢?
就这?
这歌这舞这肉汤,哪有一点出征的样子?
鲁仁杰越想越气,彻底爆发,喝道:“陛下在这帐内倒是一片歌舞升平,可这天下也歌舞升平吗?陛下能吃得肉喝得汤,外头的将士呢?前线的将士呢?这些,陛下可有想过?”
子受也不恼怒,这小将不错,敢说话,经过这么久的洗礼,朝中敢当面顶撞自己的人已经不多了,除了杨任外,连御史台都很收敛,生怕什么时候就被打脸了。
偏偏想赚昏庸值,这种能带节奏敢说话的工具人,才是最重要的。
人才!
子受笑眯眯道:“朕记得你,鲁仁杰是吧?你既然在鲁将军军中,之前朕对西征大军说的话,你应该听过了,朕说过了,兵将有别,何况朕是一国之君,朕喝肉汤赏歌舞,自然是应该的,至于那些没有立功或是吃了败仗的士卒,他们不配啊!”
见着鲁仁杰被说的一愣,子受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道:“整军整的如何了?”
问及正事,敖烈拱手而出,对着子受说道:“陛下,一切已经准备妥当,所有兵马枕戈待旦,只待陛下一声令下,便可奔赴汜水关。”
子受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好,再休息半日,朕亲自上至前线....”
还没等到子受把话说完,敖烈苦劝道:“陛下乃万金之躯,岂可御驾亲征,末将以为,陛下可由近卫护送回潼关,末将可自领兵驰援鲁将军,到时候联合南北两路,兵马汇合,西征可继。”
敖烈这番话,其实有些逾越,他只是御林军统领,没有独自率领大军的资格,不过他武艺高强,又得闻仲看重,入伍几年就已经闯出了名头,还与雷震子大战一场,在所有人看来,他肯定有这个能力。
当然,再怎么说都是逾越,但即使再逾越,敖烈也不愿意让纣王亲征,一则看纣王现在的状态就不对劲,他不确定御驾亲征是否于士气有益处,二则王对王将对将,姬发大军都还没来,一个南宫适就把西征大军给拦下了,还得让纣王御驾亲征才行,身为大商将领,面子上不太好看,而且假如御驾亲征依旧受阻,无功而返,恐失纣王威信。
对此,子受只是笑笑,他知道自己的能耐,带兵打仗是肯定不行的,不拖后腿就不错了,最多也就玩玩微操,比如在扎营的时候一封圣旨传下去强令中军大帐向左移动一百米之类。
不过这次,他说的好听,表面上嚷嚷着平推西岐,实际上就是去把西征大军带回来的,和南宫适打个照面招呼几声就走,绝不逗留立即溜走退守穿云关,几乎不可能发生战斗。
因而子受很是强硬,他对着帐内的众将伸出了拳头,昂首扬了扬,道:“什么南宫适大军、姬发大军、姜子牙大军,只不过是人多气势足而已,要论战略天才,还得数朕,来人,将舆图拿来!朕早有部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