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吃了些干粮,一行人匆忙往回赶去。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好在天公作美,大雪初晴,微现暖阳,天光明亮。
沈元景坐在马车里面,伸出右手在茶壶上放了片刻,壶内便咕噜噜的开始冒出热气。
余玠坐在对面,眼皮一跳,说道:“真君,现下川中形势复杂,既有外敌,又有内掣。你要我掌控此地,有三件事刻不容缓,函待解决,否则就算我重领那十万大军,所图也不过镜花水月、口中楼阁。”
沈元景从壶里面倒出一杯热茶,往前一送,说道:“愿闻其详。”
余玠放低了声音道:“第一着便是人心。我在此已十多年,革除弊政,招贤纳士,整顿军纪,大兴屯田,数次打退蒙人,自认军政两面都算不错,也受百姓爱戴。只是我本非川人,始终隔了一层,一点错误,便会有人抵触。”
说罢,他望向沈元景,道:“现下真君来了,倒是一个机会。川人重鬼神,倘若真君肯出面安抚,那些个牛鬼蛇神,定然不敢出来闹事。”
沈元景点点头,说道:“好,这事我应下了。我会在此地择一名山,借居三年。”
余玠大喜,心道:“听说峨眉山那位莫愁仙子就是他的传人,或许他早就能预料到今日之事,买下一枚棋子,实在是太过恐怖。”
他喝了口茶,接着说道:“这第二桩就是内患。我来此经营多年,力求政令一统,也曾借机处死了残暴不仁的利州都统王夔,可如姚世安这等强硬之辈,始终不受节制,如鲠在喉。他所在云顶城,乃是十分要害之处,若弃之不理,他投了蒙古,则这些年我建起的防御将毁于一旦。或是朝廷征发大军来攻,我们在前头抵御,也会腹背受敌。”
沈元景道:“疥癣之疾,无足为患。你整顿好军马,待我取他项上人头,你自去云顶城接管便是。”
余玠端起茶杯,借以掩饰心里的惊慌:“这人不愧是敢于直面蒙古大军的绝代凶人,说杀一都统,竟如同谈论杀鸡一般,这里面未尝没有敲打我的心思吧。”
不料马车突然一歪,他手里一晃,茶水荡了出来,烫得他“唉哟”一声,叫了出来。余将军的声音从外面传来,道:“大人,这会路途有些坑洼,你注意一些。”
他定了定神,道了一声“没事”,又拿过抹布擦干净溅出来的水,接着说道:“这第三件,便是外敌了。只要解决了姚世安,北面的蒙古我是不惧怕的,可是朝廷那边定然震怒,若派遣吕文德过来,我们失了大义,大军恐又抵触,不肯用心,则难以抵挡。”
沈元景轻笑一声,道:“此事容易。你不能竖起反旗,依旧要对赵昀称臣,只不过要借口不愿复现岳武穆旧事,以抗蒙为由,不听调不听宣即可。其余的事就不须你去操心,我自有办法叫襄阳不来攻。”
余玠的脸色剧变,心里骇然,暗道:“莫非真君连襄阳也拿到手里了?他在这短短一年就做出了这么多大事,手段简直通天了!唉,陛下无故得罪于他,何其不智?”
他一面替朝廷惋惜,一面又暗自庆幸,想道:“亏得我悟通了,没有坚持拒绝,否则说不得他一转身去找姚世安了,那可真就是回天无望了。”
事实上余玠猜测的倒没有错,他不过是因着颇有威望以及统兵厉害,才被列在拉拢人员的首位。若他拒绝,沈元景自会去找姚世安。甚至还准备有第三策,如姚世安别有用心,那便栽赃他杀了余玠,激起川人义愤,让郭靖或者刘整入川,索性明着反抗宋廷。
……
两人计议已定,便兵分两路,余玠先回了府邸,聚拢兵马;沈元景则由陈庄主并吕大等人领着,往云顶城而去。
自成都遭劫以来,余玠迁移当地民众,收拢防线,设此城为要塞,将蒙古大军挡在外面。前任都统病亡,推了姚世安接任,余玠不允,安排心腹前往,却被拒之门外,由是产生嫌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