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杆,他又顶着这副盔甲,出得门去。这山上的路线图,他早就记熟,一路到了偏殿,两个守门的黑衣人连忙跪倒在地,不敢出声。
他理都不理,径直到了里面坐下,不一会儿,一个高大的身影走入殿内,穿一声花花绿绿的衣衫,进门就跪倒在地,大声道:“王上,是否用膳?”
他声音尖细,把沈元景听得一愣,一眼看去,这人面色白净,无有胡须,心道:“这难道是个太监?黑帝可真有意思,这胆子颇大,好在他还有分寸,没有僭越称陛下,否则李家早杀过来了。”
他并不知黑帝平日是什么一副模样,怕装不像,便少言少语,故作冷漠道:“传!”那太监立刻道:“遵旨!”说罢出了门。
不一会儿,有四个身着黑衣的少女并四个穿白衫的少男,举着托盘进来,将一盘蒸鱼、一碟白心萝卜、一份米糕、一碗莲子银耳羹、一盅药汤放下,并摆上一副象牙筷子,一柄白瓷调羹、一方热面巾,然后鱼贯而出。
等那太监关上了门,沈元景拉起面罩,轻轻捏起一片萝卜,放到嘴里,一股辛辣味道充塞口腔,却不刺激;丝丝甜意缠上舌尖,毫无腻感;轻咬之下,牙齿一触萝卜片即碎,一股清香从嘴里冒出,简直人间绝味。
他笑道:“果然是会享受的。”将桌上美食一扫而空,盘坐在此一个多时辰,又去书房,检视了越州各大势力近来消息,才施施然的回了密室。
入夜,他脱了黑甲,凭借地图里面的一条绝密路径,绕过黑山上的岗哨,往北而去。一路避过人群翻过中间的越山,便到了越州最后一位宗师高手王飞所在的越山郡。
等到半夜,潜伏入城,又去了王宅里面,找寻半天,不见正主,便找到书房,躲在门后,开始凝神静气。
他收束心神,不思不想,敛住情绪,无喜无悲,身如磐石,八风不动;呼吸细微,若亡若存,一站就是四个时辰。
“余兄肯来,实在是蓬荜生辉啊,哈哈哈哈!”王飞粗豪的声音从房外传来,毫无戒备的推门而入。
就在这一刹那,沈元景蓄势已久的一击,喷涌而出,眨眼之间,就到了王飞胸口。他错愕不已,连忙抬起胳膊阻挡,可已经迟了。
两手两掌,右手一掌是变化精妙的“阳关三叠”,左手一招是普通至极的“黑虎掏心”。王飞身为宗师,眼光自然还是有的,奋力鼓劲,拦住了右手一掌,左手那掌,只能匆忙用胳膊阻挡。
沈元景早有预料,左掌虽然粗糙,可是他冥思苦想,以五岳掌、铁掌、少林掌法等诸多武功,取返璞归真之意,提炼而成,非同凡响。当即将对手的胳膊打断成两截,后又撞在胸口上。
“砰”的一声,王飞被击出老远,撞到庭院里的一棵大腿粗的树上,咔嚓一声,树也断了,他一口血喷了出来,缓缓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