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念慈眉头不展,说到:“可这一关不好过吧?”
黄蓉笑道:“也无需太过悲观,上次蒙古攻金,虽然忽必烈夺了济南府,可在杨过的帮助下,金国还是保住了太原,也算是个缓冲。便有下一次,要亡也是金国先亡。”
杨过自兴元府伏击阔端之后,担心回师的贵由报复,领兵躲入金国境内。恰逢此时蒙哥攻金,在金主完颜守绪的刻意拉拢之下,与黄药师商量之后,派兵由侧面攻击,逼走蒙古人,替金国解了围。
经此两战,他也算打出名气,慑服许多心有不甘之人。
从前余玠幕僚曾说:“那姓杨的小子何德何能,靠我们供给物资,抵挡各方攻势,他却坐享其成,未来黄袍加身,凭的什么?将军身负海内威望,何不自取。”
余玠当时只说:“我已经背弃一主了,若再背弃一次,岂不是成了三姓家奴,有和面目立于天地之间?”不肯听从。
私下却和儿子说道:“真君天外之人,不过是和皇帝斗气,才降下雷霆,要颠覆赵宋江山。他选定一人,无论愚贤,自不会去更改,若是旁人强抢,惹他不喜,说不得就要掀了棋盘,返回深山,修仙问道去。
且不说我们能否逃过他之怒火,便是无他镇压,各方离心,不为宋廷所破,就要屈于胡虏之下了。”言外之意,是看在沈元景的面子上,才肯承认杨过地位。
等到蒙古人退却之后,他态度大变,说道:“杨君得真君诏令,乃天授之人,却置身我等前头,直面蒙古兵峰,毫不避让,两战两捷,真乃雄主,其唐宗年少乎?”
这一连串动作,奠定了当今大势。尽管蒙古势力错综复杂,仅是托雷一系,单拿出来,也要胜过其余两国。
宋国跃居其次,内里却已分成三块,赵宋朝廷势力最大,可皇帝、大臣与武将互相掣肘,国内又频发起义,焦头烂额。川中差几独立,只是留着最后的名头;襄阳左右摇摆,拿不定主意。
曾经不可一世的金国,已经摇摇欲坠,有识之士已然看出,任凭完颜守绪如何挣扎,也是回天无力。等蒙哥调整过来,与忽必烈兵合一处,就是他们灭亡之时。
此次他托人带信过来,就是希冀这位清虚真君,能够再拯救金国一次,沈元景见到来信,谦卑之词如大雨纷落,盼望他再施奇技之心溢出纸面。
这封信件也给郭黄二人看了,一则说救,一则说不救,各执其词。郭靖言道:“我父亲与杨伯父之命,靖康之耻,家仇国恨,岂敢忘记?纵因唇亡齿寒,不背后插刀,已是仁慈了,何必还要倾力相助?”
黄蓉说道:“靖哥哥你兵事无敌,可国与国间纵横还差不少。你亦知唇亡齿寒,却又说出这等话来,何其不智?你或许以为有川中天险、襄阳坚城便能御敌于外,可金国灭亡,两淮之地便全暴露在蒙古铁骑之下,你总不能指望赵昀不犯糊涂吧?”
郭靖默然不语,暗自思量。穆念慈说道:“你们二位何须争吵,此事自有真君做主。”
沈元景这才开口说道:“我心中已有定计,待从开封回来再与你等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