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我等能够齐心协力,将天道定下的一桩桩大事,仍旧遵照原本轨迹运转,不出二三十年,天机自然能够理清,天道如何不复?
今日我来此,一是为了带李英琼回去,二则是来劝说几位道友,不要执迷不悟,早早回归正道,同峨眉一起,匡扶天下,方是正理。”
“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乙休忍不住反驳道:“天道本该一视同仁,为何齐道友觉着,一定要偏爱峨眉,才算是正常?”
“我是峨眉派掌教,传承长眉真人定下的天数。”齐漱溟淡淡的道:“若说天道不偏向峨眉,那定然是邪道,必须匡正。”
乙休一时无言,万万没能想到,得来的竟然是这样的一番话,欲要反驳,却也知毫无用处。对方已经说得十分露骨,天命若在峨眉则顺;若不然,恐怕逆天之心,较他尤甚。
“若是各位愿意助我,我愿将家师传下的《九天玄经》,供你们一观。”《九天玄经》是峨眉派的镇派道法,齐漱溟这个条件,不可谓是不丰厚。
“我自有传承,何须学你峨眉道法?”乙休嗤笑一声,答道:“况且依我的性子,若是今日为了《九天玄经》低头,必然是会种下心魔,地仙之劫都不定能过去,谈何天仙?道不同,不相为谋。”
凌浑与崔五姑对视一眼,沉默半晌,才道:“齐道友的条件委实让人难以抉择。若是二十年前,我夫妇二人二话不说,定会同意;便是青螺峪斗剑之前来找,我也要费许多思量,拿捏不定。
现下木已成舟,箭已离弦,再说这些,有何意义?能靠着自己,将师父愿望达成,何须再依赖旁人。”
齐漱溟当即道:“我听闻凌道友办的几桩大事,都是依赖沈道友出力,为何肯叫他帮忙,却又拒绝峨眉?须知沈道友虽然神通广大,可比之峨眉,无论道法还是底蕴,都是天差地别,何故因小失大?”
凌浑不以为然道:“若得峨眉相助,你大我小,几次之后,便成了依附,哪还有独立可言?求到沈道友头上则不然,不过是欠下人情而已,总有还清的一天。”
“唉,为了练一桩宝物,终究还是错过了许多事。”齐漱溟叹了口气,转过身来,说道:“那么沈道友呢?”
沈元景笑道:“若是按照你峨眉的天道,我本就不该出现在这世上。齐道友找我帮忙,是要我去死么?”
齐漱溟点头示意了然,说道:“既然如此,我便不勉强,只是希望几位将来能够持身以正,只愿以后见面,双方不要变成了敌人。”
话不投机,半句也多。
五人催动飞剑,落在了对面的山峦上,一些个晚辈正要上前拜见,沈元景摆摆手,先说道:“英琼,你过来!”
李英琼有些激动,却步伐稳健,走上前来,先同几位前辈行礼。
“你是个聪明孩子,想必也明白我叫你过来的意思。”沈元景道:“这位便是峨眉掌教、乾坤正气妙一真人,你要拜在他夫人门下,快来见过。”
刘泉等人十分诧异,如此良才美玉,为何沈元景就肯放过,却见师父师娘,均不说话,面色却不见凝重,便知其中故事,或许早在几位前辈预料。
李英琼忙上前见过,齐漱溟含笑扶起,勉励了两句,又说道:“今番沈道友肯成全,实在是帮了峨眉派一个大忙,将来必有后报。”
沈元景摇摇头,说道:“若说其他事,我还有所算计,对着小姑娘,哪里会用什么手段,不过是因缘际会,又怕了你峨眉的霸道。”
他这般坦诚,边上几个不明所以的晚辈,频频看来,却见齐漱溟露出苦笑,说道:“道友说笑了,你若真怕,也不至于接二连三的为难峨眉,从餐霞师妹到苦行师兄,都吃过你的亏。”
沈元景却不做解释,只看向李英琼道:“你这孩子,天资倒是其次,难得的是有一颗赤子之心。我不肯收你父亲和你做徒弟,虽心中不甘,却从来没有怨恨。
说来此事我虽不算亏欠,终归是身为长辈,做的有几分不地道。如此我给你一个承诺,你若到了峨眉,不愿拜师,可来太行山找我,介时无论是什么灵翠峰亦或两仪微尘阵,我一并接着便是。”
齐漱溟微微变了脸色,以目示意齐灵云不要说话,道:“沈道友放心,必然是不会给你这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