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赵知道吕冬在官面上有些关系,说道:“好来。”
赵娟娟白皙的脸上满是笑:“谢谢。”
可能跟黑蛋一样,个别人的关系,赵娟娟每天中午风吹日晒,也不见变黑。
吕冬想起黑蛋说的一个事来,每年到了四月份,只要太阳底下晒上俩小时,尤其身上有水时,她就眼看着变黑。
这人与人的区别,真的挺大。
正感慨,路上刚安上的红绿灯变灯,对面来了一对夫妇,头发花白的老奶奶穿着土布衣服,驼着背走在前面,手里拿根绳子,牵着后面一戴墨镜的老爷爷。
俩人衣服破旧,老爷爷手里还抱着二胡。
赶在变灯之前,这对夫妇过路口,上马路牙子,来到吕冬摊位前。
老奶奶咳嗽一声,老爷爷拿起二胡,吱吱呀呀拉了起来。
二胡拉的不好听,与其说音乐,不如说是噪音,相当刺耳。
老奶奶并不说话,伸出空着的手,朝吕冬这边颤巍巍上下晃动。
吕冬仔细打量,俩老人确实上了岁数,这点做不得假。
就在吕冬打量的这会功夫,老爷爷二胡拉的更来劲了,吱吱呀呀的声音刺的耳膜都疼。
吕冬打开钱盒,翻出五毛钱,放在老奶奶颤巍巍的手上。
老奶奶收好钱,拉了下绳子,老爷爷不拉二胡了。
俩人想去老赵那边,老赵和赵娟娟已经收拾好摊位,骑上三轮自行车一溜烟走了。
他们又朝乔卫国那边走,吕冬看在俩老人这么大岁数的份上,冲乔卫国点了点头,乔卫国找出张五毛钱,递给老奶奶。
后面到磁带摊子,焦守贵撵人:“走!走!没钱!”
老奶奶颤巍巍伸着手,老爷爷不断拉二胡,二胡越来越刺耳。
看到这情况,吕冬微微皱眉,知道有可能滥发好心了。
但话说回来,毕竟看外貌快70的老人。
俩老人不走,焦守贵急了,伸手就要打老奶奶手。
在一起摆了这么多天摊子,焦守贵这人不坏,吕冬赶紧喊道:“老焦,别乱来!”
焦守贵下意识住手,看吕冬这边一眼,最终收回手,翻出五毛钱,给了老奶奶。
这俩人又从卖瓜子的那里讨了五毛,转头去省大那边,就在省大门口不远处,坐在花格砖上面,拉起二胡。
吱吱呀呀的声音隔着老远传过来。
焦守贵走过来,说道:“吕冬,那俩……”
吕冬摆摆手:“不值当,他们不走,影响你买卖,你咋办?家里没矿,别乱动手。”
焦守贵能跑大学城做买卖,脑袋不死板,马上明白:“后面有人?”
吕冬坦然说道:“我不知道。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不能赌,也赌不起。”
“大学城人多了。”焦守贵拍了下腿:“牛鬼神蛇都开始往外冒。”
他叹气:“人年纪摆这,没招。”
吕冬又说道:“咱是求财的。”
焦守贵点头:“还是你看的清楚。”
“老板!”
一个略显生硬的口音喊道:“还有卤肉烧饼吗?”
吕冬回摊位,看到大棕熊,打招呼:“伊万,这时候来买吃的?”
伊万说道:“现在来不用排队。”
这几天里,这位自称大伊万的人,隔天就会来买一次。
吕冬摊位每天都有人排队,也吸引到过其他好奇的老外,但除了伊万之外,其他老外没人来买第二次。
穿戴好,吕冬洗过手,做卤肉烧饼。
伊万喜欢用中文跟人聊天,似乎在锻炼中文能力,放好钱,说道:“我从学校那边过来,看到两位老人,他们年纪很大,还在卖艺,不容易。”
吕冬问道:“你给钱了?”
伊万比划着棕毛茂盛的手说道:“是的,我给了他们十块钱!两位老人,生活不易。”
吕冬递给他卤肉烧饼:“伊万,你是个好人。”
国人,有好有坏。
外国人,同样有好有坏。
伊万笑着说道:“一点小事,能帮到他们就好。”
吕冬提醒:“这种钱,给一次就行。”
伊万挥挥手:“老板,再见,我回去了。”
提着卤肉烧饼,他独自一人朝学校那边走去。
吕冬隐约能看到,伊万从俩老人前经过时,看了一眼,回身又放钱。
下午空闲的时候,吕冬骑上乔卫国自行车,把之前贴在树上的广告全都清理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