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算什么君子,只要别被骂成小人,我就谢天谢地了。哈哈。”耿小凡不经意把话题往“正事”上引。这个时候,甄阜绝不会单纯来找自己喝酒。
“大人官声斐赫,口碑更是没得说。卑职早就仰慕,只是无缘结识,甚是遗憾。没想到,能在这偏远匈奴相见,倒也缘分不浅。”甄阜继续恭维。
“甄校尉就不要再宽慰我了。您今日来,并不只为这一碗酒吧。”耿小凡笑着打断甄阜,顺便跟他“碰杯”。
“看来,卑职话不说清楚,这酒就喝不尽兴。”甄阜一饮而尽,放下酒碗。
“今天,大人在王庭说起姑句和唐兜这件事,我很明白您的用心。您其实并不是单纯为了右孤独王,您关心的是汉匈的大局。我同意您的见解,也愿助大人一臂之力!”
“你说什么?”耿小凡没想到甄阜不开口则已,一开口直奔主题!
“你高看我了,我当然在意须卜当。论起来,他该问我叫舅舅。外甥惹了麻烦,做舅舅的怎能漠视?”
“此事若真的论起来,右孤独王也并不算错。”甄阜也不介意耿小凡的“推诿”,“来匈奴前,卑职曾见过一些熟悉西域和匈奴的朋友,对此事的原委略知一二。”
“哦?这中间还有什么曲折?”耿小凡一下子提起了兴趣。看样子,姑句和唐兜的事并不是完全像云儿说的那么简单。为了一个安雅公主就举国叛逃,这个理由确实有些儿戏!
“车师后有一条捷径,可直通玉门关,只是尚未开辟。西域校尉俆普查知后,要开辟此路。谁知姑句担心此路一开,汉使经常经过,一定会扰乱本国,遂巧言推辞。俆普大怒,拘押了姑句。姑句害怕,暗地贿赂看管之人为其说情,甚至要把自己女儿献给俆普。可俆普依旧没答应,姑句无计可施,只能趁机逃出。”
甄阜的解释让耿小凡不由得不信。这恐怕才是姑句叛逃的真正原因!可他怎么能从西域校尉的看管下逃脱?
“大人,姑句贿赂了看管之人,虽然为他求情无果,但睁只眼闭只眼放他,也未可知。我听说,近日俆普惩治了不少人,或许与此有关。”甄阜看出了耿小凡的疑惑,再次解释。
“那唐兜呢?他又是怎么回事?”
“唐兜跟此事本无干系。他常年与赤水羌有衅,时而互相遣兵攻伐。前些时,唐兜战败,向西域都护求救。可都护大人不愿介入他跟羌胡的纠纷,没有搭理他。唐兜心中怀恨,连夜投奔玉门关,可没有令旨,守军不许他入关。唐兜走投无路,生了怨恨之心,又恰逢姑句逃亡,于是两人一起奔了匈奴。”
“原来是这么回事!”耿小凡皱起了眉头。不知道这些情况须卜当和云儿知道不知道,云儿单纯,只顾及自己小姊妹的感情,就算她知道这些情况,恐怕也没当回事。
“大人,明人不说暗话。安汉公的令旨昨日刚到,并未提及右孤独王的事,但令旨却不是要押送姑句和唐兜回长安。”甄阜说着,停了一下,自己给自己斟了一碗酒。
“令旨要就地斩杀二王?”耿小凡一惊。把这两个叛王押送回长安,免不了又要审许久、判许久,静嫣妹妹怕是也没这兴趣。
“所有逃亡者遣送回籍,会西域诸王,公审,斩首示众!”甄阜一字一顿。
“啊!这是要让两国灭族啊!”耿小凡忍不住惊呼,手中的酒都洒出来了。
“若不是您也赶到龙城,这会儿乌珠留单于怕是已经将须卜当和那两个叛王交给我们了。您来了,又是跟须卜当一起来的,这让韩大人和王大人有所顾忌。可以说,您把他们的如意打算打碎了。”甄阜继续平静讲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