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白远濯听不清。
“没什么。”
于是,两人之间又陷入了沉寂。直到东大街,风花城最热闹最繁华的大街,白远濯将人领到一间府邸前,沈听澜瞧见那沉木做的匾额上刺了烫眼的两个字。
北府。
“北府……”沈听澜念着,眼睛亮了起来,“难道这里就是北芒叔叔家?”
白远濯略微点了下头。
“太好了。”沈听澜忍不住笑了起来,她用力去拍北府的大门,连着三声咚咚咚,期间隐藏的是一个姑娘想要见到长辈的热切。
沈听澜没有看见的是,在她的身后,白远濯张了张嘴,想要说话,但是他迟疑过后却闭上了嘴巴,像守护神一样护住沈听澜的后方。
“谁啊?”
门房出来问话,沈听澜难掩兴奋:“我是来找北芒叔叔的,劳烦你向北芒叔叔通报一声,就说汀兰侄女来找他了。”
虽然门房没听说过北芒还有个叫做汀兰的侄女,但是他脑子一转,心想别是远方亲戚或是后院里那些主子的亲人,他不通报,得罪了日子怎么过?
便打发沈听澜等候等候,他进去通报了。
只是这北府虽然富丽堂皇,用料做工上都不输京城的白府,可招待人这方面却做得不好。来者是客,面对沈听澜和白远濯这两个客人,他们不请人进小厅里等候,反倒叫人站在门口。
沈听澜起初心中有点在意,可很快就被她抛之脑后。她现在满脑子想的,就是见面之后如何像北芒证明自己给父母报仇是下定了决心的。
不多时,门房又回来了。他没有带来北芒,反倒带来了一对母女。这对母女身上七八层轻纱重纱长披短罗,件件闪着金光,更不要提脖子上手上头顶上穿金戴银。
远远看着还好,只感觉有两坨发光的物体在靠近。
可等两人走近后,沈听澜只感觉眼睛都要被闪出眼泪来了。
这母女身后还跟着长长的仪仗队,遮阳的有,扇扇子的有,吹箫的有,就连撒花的,也有。看得沈听澜眼角直抽搐,她小声问白远濯:“爷,陛下的依仗与之比较如何?”
一国之君,依仗也是举国上下头一等,规格足足有百人。而沈听澜之所以拿这对母女身后的依仗和楚君相比,便是因为那依仗队伍一眼望不到尽头,竟也像是有百余人。
白远濯道:“不堪入目。”
不堪入目的自然不会是楚君的倚仗,白远濯说的是这对母女的倚仗不堪入目。眼前的仪仗队声势浩然,可是不整齐无配合,的确是有几分不雅。
沈听澜干笑了几声。从这北府出来的,必定是与她北芒叔叔有些关系的,她是不能像白远濯一般直白的评价的。
“是哪个野丫头敢谎称自己是我家爷的侄女?”母女之中的母亲也就是女人在大门前站定,摆了个叉腰的姿势,一只手叉在腰上,另一只手则是半举在半空中,她明明看见了沈听澜,却像是看个死物一般省略了过去,只拿话问门房。
门房连忙给女人介绍了沈听澜,然后就退下了。
同时,沈听澜也通过门房与女人的对话,知道了女人的身份,她真是北芒的妻子,北夫人。北夫人身边那个只顾着摆弄自己手饰的少女,是北芒与北夫人的女儿,北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