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儿未必这么想。”
“花儿怎么想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么想。万事入眼,皆从心情。你若喜悦,入眼的万事万物便都是喜悦的……”
听着两位宫女的闲谈,凌励不由得停住了脚步,转首回望方才与沈婵会面的凉亭。
此时,亭上的琉璃瓦在夕光映照下金光熠熠,亭外那株盛放的桃花如云似霞,恰如她先前脸上的胭脂色。人面桃花相映红,于他而言,再没有比今日更美的春.色了。
凌励唇角勾起一丝暖暖的笑意。
西溪行宫门外,宸妃宫里的陈回事立在一株柳树下等候凌励,一身素青的纱袍子在夕阳下几乎与柳色融为一体。凌励策马经过时,竟没看见他。直到他在后面喊着追了三五丈远,凌励才勒了马缰停下来。
“三殿下,三殿下,小人等您许多时候了。”陈回事跑得有些气喘吁吁。
“等我何事?”凌励回头问道。
“宸妃娘娘特意嘱小人留下问问三殿下,今日可有中意之人?”
凌励笑道:“不劳陈回事传话,我这就去母妃宫里亲自禀报。”
“您今儿不回军营?”陈回事一脸惊讶。
“禀报母妃后再回去。我先走一步了。”凌励说罢,一扬马鞭,便“哒哒”朝官道上跑去。
一路快马急鞭,凌励赶到母亲宸妃所居住的吉庆宫时,宸妃的轿辇也才刚回宫。宸妃下辇时,甫一侧首发现搀扶自己的人是凌励,竟被惊了一下。
“励儿?怎么是你?!”
凌励笑道:“母妃想不到吧,舅舅赠我的追风马真真是匹日行千里的好马。”
“马再好,过了宫门下钥的时辰,我看你能飞出去?”宸妃嗔道。
凌励抬首望了望宫墙之上淡淡的夕辉,笑道:“离戌时还早呢,我在母妃宫里用了晚膳都来得及。”
宸妃边走边问:“你进宫来,可去跟你父皇请安了?”
“二哥陪着父皇在下棋,我怕打搅他们,就先来看母妃了。”
“你今日入宫所求之事,总归要你父皇做主,你若肯像你二哥一般讨得他欢喜,左右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
凌励停住了脚步:“母妃如何知道儿臣有事相求?”
“知子莫如母,若不是有事相求,你何必这个时辰往宫里跑?”宸妃看着凌励笑道,“说说看,究竟是谁家的女儿,让我儿如此心急?”
被母亲猜中心思,凌励脸上的笑容又热了几分,他扶着宸妃跨过台阶进了宫室后,亲自去桌几前倒了茶水,毕恭毕敬递至她面前道:“恳请母妃替儿臣做主,儿臣想求娶中书舍人沈政宏的女儿沈婵。”
“沈婵?”宸妃听了这个名字后,脸上的笑容慢慢便消退了,“励儿,她可是今日调香比赛的榜首啊……”
“是啊,母妃不喜欢她吗?”被母亲突然转冷的表情迷惑,凌励纳闷问道。
宸妃接过凌励手中的茶盏,轻啜了一口,抬首道:“那个女孩儿聪慧大方,我也很喜欢,可是不适合你。”
“怎么会?”凌励不解道,“虽说我不像二哥那般风雅精致,却也与她相谈甚欢……”
“你与她私下交谈了?”宸妃皱起了眉头。
凌励便将今日在马上意外接住掉下梨树的沈婵妹妹,以及在行宫里替她寻找收集调香作料,往来奔波替她取送翡翠瓯之事告知了宸妃。说罢,他热切道:“母妃,我与沈小姐许是命中注定的一见钟情,恳求母妃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