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弟怕是听错了吧?西溪游春那日沈姑娘调香夺得榜首时,我便对她倾慕不已了。若非那时尚未行及冠之礼,我早就向父皇请旨了。”
“可是,那日在帘后大哥明明对钟姑娘青睐有加……”
担心凌励会说出什么出格的话来,宸妃急急制止道:“励儿,不得对太子殿下无礼!”
凌崇却不以为然道,“单论相貌,钟姑娘自然令人赞赏。可论才德,却是沈姑娘更堪称道。东宫太师们常教导说‘娶妻娶贤’,我自然要见贤思‘娶’了。”说着,凌崇又做出恭敬姿态垂首对承德帝道,“父皇,您说呢?”
承德帝只觉得头疼不已,“那沈家女子就有这么好吗?你们个个都想求娶?”
“父皇,难道三弟也想求娶沈姑娘?”凌崇故作惊讶道。
“可不是么?难不成太子殿下还以为是替你求情?”淑妃觉得今日之事颇有些意思,不禁捂唇笑道。
凌崇皱眉道:“我可记得三弟还有两年才及冠,你如此着急进宫求情,是想让父皇将沈姑娘赐予你当侍寝妾室?”
凌励忙辩说,“我对沈姑娘一片真心,自然是求父皇赐婚明媒正娶。”
凌崇笑道:“这么说来,三弟是想乱了长幼秩序,赶在我和二弟之前大婚?”
凌励一时怔住。
看凌崇今日的态度,摆明了是要与凌励争抢沈婵。向来喜欢煽风点火的淑妃便闲不住了,她摆出一副循循善诱的慈母面孔娓娓奉劝道,“三殿下,且不说皇上是否答应过将沈家姑娘许配与你,就算答应了,如今是一国储君想要这位姑娘,作为臣弟,你也得主动礼让啊。同平十七年,赵太后还是睿亲王的夫人,得知先帝爷看上了她,睿亲王当即忍痛割爱,主动休妻礼让……”
“幼嘉,休要胡说!”
赵皇太后年轻时美貌倾城,与睿亲王大婚不久,便在皇家家宴中被先帝看上。之后,她以睿亲王废妃的身份入宫侍奉先帝,在朝中掀起轩然大波。无论言官朝臣如何劝谏,先帝对她始终宠爱有加,最后还让她母仪天下当了皇后、皇太后。虽赵太后不是承德帝的生母,但此事毕竟关乎皇家颜面,承德帝不得不出声打断。
今日之事,若仅仅是舒世安提议倒也罢了,朝中适婚的官家女子多的是,再好好替太子挑选一个便是了。可如今凌崇正经表明了想要求娶沈婵的心意,承德帝反倒没了其他选择。治家如治国,唯有长幼有序,恪守本分,谨遵礼仪,方能和睦安顺。
“此事朕自有定夺。你们兄弟二人都先退下。”承德帝此刻只想先将兄弟俩打发下去。
“既父皇已有定夺,那儿臣就先告退了。”凌崇勾唇一笑,抬手揖礼后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