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国百年来的第一场战争,便以兀术驳灰溜溜的带着伤兵残将撤退三百八十里告终。这一消息传回永定,举国欢呼,无不为之欢欣鼓舞。文人墨客也纷纷执笔鼓呼,将凌励带领镇西军英勇杀敌的事迹写进诗词,编入话本,大肆宣扬。
“两次吃了探子的亏,那兀术蛮子急怒攻心,竟气得一头栽下了马背,‘啪’一声跌断了腿骨……”说书人立在讲台上绘声绘色、津津乐道,仿佛他就在金银滩前线亲眼目睹一般。
“为何是两次吃了探子的亏?”台下有人问到。
“这位看官,这您就不知道了。去年冬天,那兀术蛮子就派了探子到安源,得到镇西军有大批粮草经运草坡子的消息,这对饥寒交迫的蛮子们来说,可真是个不得了的好消息啊,那兀术蛮子就急吼吼派了一个军的兵力夜袭劫粮,结果在镇西军围剿下全军覆没……”
“你这是胡编乱造的吧,若去年凌将军就歼灭了这么多敌人,何以官方邸报没有刊载?”台下有人表示质疑。
“嘿嘿,您呐就当小老儿我胡编乱造的吧。总之,咱们这位镇西将军啊,那可真真是国朝以来智谋无双的第一勇将!”说书老儿竖起拇指赞罢,拿起一叠纸张站起身,“各位看官,若是听得不过瘾,我这儿还有《镇西将军破虏图》、《镇西将军风雪夜袭图》,大家可以买回去慢慢看、慢慢品,瞧瞧这英武之气,若贴在家门口,那邪祟恶鬼都不敢沾边儿……”
“我买两张!”在台下驻步聆听许久的舒眉,第一个摸出银子要买画。
“瞧瞧,这位小爷可真识货!”说书人一面将手里的绘画递给女扮男装的舒眉,一面啧啧赞道。
舒眉接过画展开来看,画中的凌励身着银白铠甲,驭战马踏雪疾驰,身后旗帜翻飞,竟与那日在她草坡子镇外土坡上所见的一模一样,不免赞道:“画得真好!”
围观的人一听,也都纷纷掏钱购买。片刻功夫,那说书人手里的绘画便被抢购一空。没买到的人还都摇头叹气,一脸遗憾。
众人散场后,说书人收拾完台上的折扇、醒木、手帕、茶杯等道具,见舒眉还立在台下,便笑道:“谢谢小爷今日捧场,若没听过瘾,小老儿明日还来……”
“老伯,你这画儿是谁画的啊?画得很传神呢。”舒眉指着手里的《镇西将军风雪夜袭图》问道。
“这个啊,这是我……我家三郎无事画着玩儿的。”
“令郎去过安源?见过凌将军?”
“没有,没有,他不过是依着别人的画临摹的,也就挣个笔墨钱。”说书人卷好包裹背在背上,走下说书台,便准备离开了。
“临摹的?那老伯可知原画是谁画的?”舒眉急着追了上去。
“这却不知道了。”说书人疾步朝巷子深处走了,似不想再与舒眉交谈。
“老伯,我明日还来,若你能找令郎问出这原画的作者,我愿意支付一两,不,三两银子。”
闻言,说书人停下了脚步,转回身看着舒眉笑了:“小爷甚是慷慨。不过小老儿也不愿瞒骗了您,这画如今遍大街都是,最初是有人从天香楼里瞧见的,至于是谁画的,小爷可去天香楼问问。”
天香楼?!
望着说书人远去的背影,舒眉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