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徐贵妃眼里,徐芷仪的眼泪是为自己说漏凌昭受伤之事而流,她觉得过意不去,急忙哄劝。
“芷仪,这事我瞒着你是我不对,你别哭了,哭坏了身子可不行……”
凌昭一靠近她,她便别过身子朝向另一侧,却仍是垂首哭泣不止。
凌昭劝慰无效,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一脸无奈对徐贵妃道:“儿臣处理家事不当,今日让娘娘看笑话了。”
“王爷对芷仪用心良苦,是芷仪太过任性了。”徐贵妃颇觉尴尬,她本是来贺喜的,一言不当却惹得小夫妻俩起了争执。
“芷仪怀孕后情绪不太稳定,还望娘娘体谅。今日之事,只怕儿臣还得费些时间来好好安抚劝慰……”
“既是如此,那本宫今日就先回去了,改日再来探望吧。”听出凌昭话里的责怪之意,徐贵妃便接过话头提出告辞。
“儿臣恭送娘娘。”凌昭当即躬身拱手道。
目送姑姑离开王府后,徐芷仪长长松了口气,她用丝绢擦干眼泪,转身朝后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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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赏大典后,凌励在秋荻馆一连几日设宴,款待军中将士及前来道贺的王公朝臣,待终于应付过这些繁冗的礼尚往来,他便去永年宫向承德帝辞行。
“你常年镇守边地,此次难得回京,不妨多住些日子再走,也好陪朕多说说话。”
凌励觐见时,承德帝刚用完早膳,气色红润,情绪也不错,说起话来也是难得的和颜悦色。
凌励早已习惯了与他君臣相对,此刻这般反倒觉得有些别扭,他回话的语气仍如往日般严肃,“虽说西犁已经求和,但和谈尚未定论,儿臣还是早日回去守着才能放心。”
“张翊、宋宥等几员大将留守营地,连朕的封赏大典都缺席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承德帝一边笑着,一边翻开了手边的一个劄子,“你就再多呆一阵子,待朕……”
承德帝一句话尚未说完,脸色却突然变了,他将手里的劄子猛一下扔在地上,气恼道:“混账,简直混账!”
凌励瞥了眼地上的劄子,不明所以地看向承德帝,“是何事让父皇如此生气?”
“鸿胪寺卿递来的劄子,说昨日收到了北寂国的联姻国书,请求提交廷议!”承德帝抬手示意旁边的刘寅捡起劄子,递给凌励看。
凌励看罢劄子,抬头对承德帝道:“父皇,我们与西犁战事终了,北寂此时提出联姻请求,也正是讲信修睦的良机。此次镇西军能取得如此战绩,与北寂适时援手拖住右龙虎军向西集结不无关系,他们提出联姻,也是合情合理。”
听罢凌励分析,承德帝脸上的怒容消减了一些,脸色却仍然难看,“你说得没错,可朕只要一想起金瑶的遭遇,这心里便……便气闷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