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斯理突然大声尖叫道:
“不是我!!!”
维克多的目光中多了一丝法斯理所期待的遗憾,他淡淡说道:
“这是大家的意志。”
法斯理一愣,再次环视着周围,对视着周围或怜悯、或同情、或不解、或憎恨、或冷漠的目光,绝望而彷徨。他贵为联合会的长老,身为3阶的雷霆武士,有诸多的光华加身;他自信自己执掌权柄、手握雷电。
没有人能伤害到他。
可当近千人的目光汇聚在一切,代表着集体的意志,便组成了一把无形的刀,锋利、柔软,且致命。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就像柔软的奶酪,被这些锋利的目光切破、剖开、搅拌、粉碎,权力和力量,似乎根本保护不了他脆弱的心。
他捏着尖锐刻薄的音调,像冬日里受伤的狼一般,愤怒地吼叫道:“为什么是我?”
当然,没有人会回答他的问题。
法斯理忍着手腕的剧痛,挣扎着站了起来,愤怒地对视着一双双复杂的眼睛,咆哮道:“不是我!真的不是我!你们不应该选我!你们为什么要冤枉一个清白的人?难道凭你们的臆测,就能判一个人有罪吗?啊?!”
回答他的,仍然是沉默。
“说啊?为什么不说话?!”
法斯理惊声尖叫着,一开始还是半男不女的夸张嗓音,但随着情绪的逐渐崩溃,他终于还是暴露了沉闷雄壮的真实音色。
这时维克多突然说道:“为什么他们写下了你的名字?为什么所有人都在怀疑你?你只埋怨结果,为什么不反思自己的问题?难道你就是清白的吗?”
“难道你就是清白的吗?”
“难道你就是清白的吗?”
面对维克多的质问,法斯理愣住了。他软软地垂下了头,呆呆地注视着地面,仿佛在寻找着那些并不存在的慰藉一般。
然而他能看到的,只有冰冷的岩地。
终于,泪水突破了眼眶的禁制,缓缓流淌了下来。
维克多看着法斯理的脸上一滴一滴掉落的眼泪,轻轻叹息一声,最后问道:“法斯理,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法斯理擦去泪水,环视着周围,大吼道:“我无罪!你们更没有资格判决我有罪!你以为靠投票就能选出真正的凶手吗?你们妄想!你们只是想找一个替罪羊,来安慰自己、麻醉自己、欺骗自己,告诉自己凶手找到了!但真正的凶手,仍在逍遥法外!你们却不肯去调查,把他揪出来!”
这时老查理走了过来,看着已经完全歇斯底里的法斯理,淡淡说道:
“也许你是在演戏给我们看,也许你是对的,但你无法证明你不是凶手,不是吗?”
歌德看着欲言又止的老查理,明白他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口。于是他贴近法斯理耳畔,用只有彼此才能听到的声音轻轻说道:
“我无法判定你到底是不是凶手,但或许,你最大的罪,就是你的同僚们要找的根本不是凶手。”
“他们只是讨厌你。”
“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