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
就在陈恪沉吟的时候,沉默的裸男斥候却发话了:
“陈小将军真的就这么想守住白帝吗?其实以卑职来看,陈小将军以年幼之身勇闯敌阵,不仅强破阵法,还救出我等,已然立下大功,就这么安全退回蜀地,加官进爵,以图来日,难道不好吗?”
对于裸男的劝言陈恪想也没想的就回绝了。
他说:“我不是为了加官进爵而戎马沙场的,我是为了‘兴复汉室’才来的,‘白帝’丢了,蜀中也会不保。蜀中不保,陛下草创的政权随时会倾覆,那我加官进爵了还有什么意义?荣华富贵吗?呵呵!”
陈恪这番话说的裸男斥候眼角一跳,于是又沉默下来。他毕竟是被救者,在这个群体里话语权较弱。
陈恪则看了他一眼。
裸男斥候之所以要说这些话,不是想劝陈恪撤,而是自己想撤,这种想法他也不是不能理解,就像那些选择回蜀地的白耳军亲属一样。
任何被死亡照拂过的人都很难战胜内心的恐惧。
哪怕他们背负着血海深仇,第一个考虑的也往往是自己的性命。
不过陈恪也不是没从裸男斥候这里获得启发。
裸男斥候为啥会被俘虏,还被脱光了?
因为他是斥候啊!
斥候,视敌进退谓之斥候也。
陈恪忽然若有所思,抬手按住钥匙,打开系统第一次送给他的功能...‘导航’。
这个功能,他逃出秭归迷路后用过,曾帮助他从野林中找到了回‘白帝’的路线,可是后来他再度探索这个功能时,却发现‘导航’只能显示‘夷陵至江州’这一条线的地理图,顿时大失兴趣——他原本是打算用这个功能抄近道,带胖子去洛阳胡吃海喝一顿的。
陈恪看着这个‘导航系统’,在白帝—巫县—秭归—信陵—峡口—猇亭—夷道之间来回扫视,忽地一巴掌拍在李子轩肩上,兴致勃勃地道:“李兄,想个办法,我们往东去,偷袭孙吴的粮道!”
偷袭粮道!
这确实是个好办法,自白帝至夷陵,近四百里的路程,而且只能靠逆流的水道和狭窄的走廊运输辎重粮草,这对于陆逊庞大的二十万大军来说是很重的负荷,其中逆流的水道很明显不能配合大军有效的运输粮草,因此这条走廊上必定有一处会是吴军的重要粮仓,一旦偷袭成功,陆逊迫于补给上的压力,极有可能选择退兵。
可关键问题是,四百里的路程啊!靠咱们几个老弱跑到敌占区搞偷袭已经够异想天开的了,你还不知道粮仓在哪,如果说陆逊把粮仓设在夷道、猇亭,等陈恪赶过去,白帝城早就失守了。
所以说,陈恪偷袭粮道的决策是极不现实的,李子轩听完了直接不说话了,刘老头则差点笑出声了,拍了拍陈恪的肩膀,以示鼓励。
小孩子有想法是好的,可是不能太奇思妙想啊...
可让他们没有料到的是,他们似乎误会了什么。
表情严肃的陈恪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他缓缓挺起背脊,盎然扫视众人,最后作俯视状望向远处的吴军斥候。
陈恪的声音坚定到没有一丝犹疑:“诸君,我才是整支军队的最高领导者,我是将军,我的决策,代表了最高决策。”
他又转身笑着看向刘老头:“刘老,您的雇佣金还想不想要了?去了东边加倍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