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邻们眼睛放光,陷在曲辕犁里,再也拔不出来了。
治额头上冷汗顺着脸颊流下来,脸色苍白,浑身颤抖,他刚才把话说满了,要改也改不了。这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的,人证多多,没人敢改。
潘脸色难看,双手握成了拳头,满打满算的好处从指缝中溜走了。
“治,你不是说不可能么,我做到了,你有何话说?”赵宸疾步来到治面前,冷声问道。
“我……忘记了。”治结结巴巴道。
“如此要紧之事,你会忘记?你骗谁呢?”赵宸冷笑,嘴角一扯,道:“说谎是要罪加一等的。”
“我……我……”治结巴了半天,再也说不出话来。
“前日试犁,我就在怀疑你了,我把你贬得一文不值,骂你蠢笨,你以为我是在寻你开心?我那不过是想把你整懵,不把老猫上树的绝活教给你而已。”赵宸道出缘由。
治恍然大悟,已经晚了。
赵宸扭头,看着叔向,叔向只觉赵宸的目光如同利剑似的,似要剐下他身上的肉,忙朝后退,颤颤兢兢,道:“你莫要看我。”
“呵呵。”赵宸不屑的道:“人在作,天在看,你要是没有做亏心事,害怕我看么?说吧,你为何如此。”
“我……我……”叔向结巴了,说不出话来。
“拿下。”佑右手一挥,一群小吏如狼似虎般冲了过来,不由分说,把治和叔向二人掀翻在地上,用牛皮绳捆了。
“大人,冤枉啊。”治好不容易回过神来,满身冷汗,底气不足的叫屈。
“铁证在此,不容你不认。”佑右手一挥,小吏把治和叔向二人押走了。
“潘,我不解的是,你为何老是帮着治,针对我呢?不会是你指使的吧?”赵宸站在潘面前,指着潘质问。
潘几次三番针对赵宸,赵宸早就想要对付他,哪会错过这种良机。
“赵宸说得对,潘,你得说清楚。”佑认同赵宸的话。
东窗事发,一旦被查实,他就是万劫不复,潘念头千百转,一咬牙,道:“大人有所不知,治是我外侄,我是他的姨夫,我自然是要帮他说话了。”
治会不会把他给供出来,那是以后的事,先得把眼前这一关过了。只要他还在田啬夫位上,就要想办法把自己摘出来。实在不行,就想办法弄死治。
“你这是循情枉法,秦律难容。”佑一脸厉色,大声喝道。
“是是是,下官有罪。”两害相权,取其轻。虽然这也是重罪,可比起指使治夺事功要轻得多,潘不能不认下这罪。
佑右手一挥,两个小吏过来,一左一右,把潘押走了。
“赵宸,你为大秦立下大功了,此犁一出,农耕当有翻天覆地的巨变,我自会为你请功。”佑拍着赵宸的肩膀,很是亲切的道。
“请功?这得好几级爵吧?”乡邻们眼睛冒光,恨不得和赵宸换换。
赵萍赵友赵婷与平四人,脸上的忧色早就消失了,代之而起来的是满脸惊喜。
秦人对爵位那是极为看重,只要有得爵的机会,都不会错过,不然也就不会有“闻战则喜”之事了。
“大人,当得爵几级?”赵宸眼睛亮晶晶的。
秦国的爵位才是硬通货,比起黄金还要好用,赵宸从羽家授田这事认识到,自己必须要有爵位,不然日子不好过。
“当得爵两级。”佑想了想道。
“才两级。”赵宸大失所望。
“不少了,你莫要不知足。”佑笑着解释,道:“大秦的爵位好用,好处多多,可是爵位难得啊,连升三级的事情也有过,但那不多,需要象伊阙鄢郢之战这样的大战才会出现。而且升三级的人极少。”
一人得爵,全家受益,秦国的爵位是好东西,比起黄金还要管用。但是,正如佑所说,爵位很难。姑父平出生入死,历尽艰辛,也才斩首两级,得爵两级。惊虽然得爵三级,却是残废了。
便宜父亲赵朋,一级爵位也没有得到,还把老命搭上了。
“大人,要是我这犁还未尽其用,是不是可以得爵更高?”赵宸满怀期待的问道。
“这要看是甚功用。”佑拧着眉头道。
“妇人犁田呢?”赵宸问道。
“妇人犁田?”佑的眼睛猛的瞪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