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为战,先伐交,自古皆然,臣以为,当从伐交开始。”范睢信心十足。
秦昭王和白起重重颔首,非常赞赏范睢的话。
伐交,就是搞外交,要是外交没有搞好,冒然开战,在关键时刻,从背后冒出一个敌人,那就不好收拾了,一个不好会满盘皆输,这在历史上并不鲜见。所以,在秦国正式开始之前,先伐交,搞定列国,再和赵国大战,秦国的胜算就大了。
正是因为范睢有如此远见,伐交有理有节,安抚了山东列国,在秦赵相持三年的时间中,无一国给赵国一兵一卒,一粒粮的援助,这是秦国能够取胜的重要条件。
“丞相此言极是。”秦昭王击节赞赏,道:“大秦的国力虽优于赵国,若是在紧要关头,有一个或是数个战国援助赵国,不说直接出兵相助,就是给赵国粮草,大秦难保不败,此事是头等大事,不能掉以轻心。”
长平大战的紧要关头,赵国情势不利,四处伐交,蔺相如之辈列国奔走,想要向列国求援,无一国伸出援手,就是因为秦国重视伐交,安抚住了列国。
“那么,敢问丞相,如何伐交?”秦昭王问道。
“王上,臣以为,伐交之难难在楚国,其余四国不足虑。”很显然范睢早就深思熟虑了,道:“韩魏两国积弱,数十年来被大秦多次征伐,早已惧秦如虎,不敢有异动,不必在意。燕国,和赵国有深仇大恨,国土纷争不断,是巴不得大秦对赵用兵,自不会援助。再者,剧辛不甘寂寞,想要建功立业,可以利用,燕国必不会援助赵国。”
秦昭王微微颔首,道:“丞相所言极是在理,这三国实不足虑。齐国呢?齐国坐拥东海之滨,得渔盐之利,富甲天下。虽然因为乐毅伐齐之战,齐国衰败,不再复昔日鼎盛,但是,齐国富饶,有钱有粮,要是借钱借粮给赵国,赵国不愁钱粮,大秦难胜也。”
白起眉头紧拧着,他也忧虑此事。
这可是生死大战,容不得半点马虎,齐国要是援助赵国钱粮,秦国很难取胜。
“齐国不足虑。”范睢信心十足,道:“君王死后,齐国无人,后胜当道。后胜此人,贪婪无度,无远谋,只要王上舍得金银美玉,上等好货,把后胜的胃口填满就是了。”
后胜,是君王后的弟弟,是齐王的建的舅舅。此人是个十足的小人,没有治国的才干,却把持相位,而又贪婪无度,喜欢美玉宝货。
“金银美玉虽好,哪有江山社稷好,只要能让齐国不援助赵国,需宝货几多,丞相尽管去国库搬就是了,寡人不过问。”秦昭王豪气的道。
“难就难在楚国,楚国之难难在令尹春申君。”范睢双手抱拳,道:“王上,如何应对楚国,臣暂时还没有良策。”
秦昭王眉头紧拧着,道:“楚国和大秦结怨数十年,被大秦打得惨败连连,丢土失地,就连国都郢也丢了,武安君更是烧毁了楚国王陵,楚国举国上下怨恨秦国。再加上,昔年楚王质于秦,春申君相陪,他们熟悉秦国,对大秦早有不满之心,此次必会从中作梗。”
自从商君变法后,秦国变强,雄视天下,到了秦惠文王,秦国开关东出,和楚国大战不断,数十年不绝,两国积怨太深了。而且,楚国又是最下间最大的战国,虽然遭到秦国的猛烈进攻,彻底衰败了,毕竟楚国太大,仍有足够的实力从中作硬,让秦国难以取胜。
“此战不可避免,楚国这一关必须要过,此事可以先行铺排起来,臣再想良策。”范睢挠挠头,有些烦人呐。
“也对。”秦昭王扭头对白起,道:“伐交之事一定,大战就起,敢问武安君,此战将如何打?”
范睢目光炯炯,落在白起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