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声惨绝人寰的叫喊声听得易小尘的心仿佛都要被撕裂了,干瘪的狱卒在经受了两棍之后,已经彻底晕了过去。
他的双手比易小尘刚刚攥得还要紧,后槽牙死死地咬住,虽然没有再吭声,但易小尘从他眼角默默流出的泪光里看到了无奈。
戒棍一下下落在了狱卒的臀部以及大腿上,虽然行刑的两位也是京兆府里的衙吏,但他们没有顾忌棍下之人是不是自己的同僚,每一次出棍都运足了十成的气力。
“十五!”
当萧炅喊完最后一声,又有人抬上了担架模样的东西。
宋晁这才长舒了一口气,不急不忙地说道:“扶易郎君上去。”
易小尘本以为担架是为狱卒准备,可听到让自己趴上去的时候,他更加迷茫了。
“易郎君莫怕,等会出了京兆府,为了掩人耳目,你还是要把戏演完。”宋晁蹲在了易小尘的身边,小声地说着。
萧炅给一旁的衙吏递了眼色,随后被打晕的狱卒被拖了下去。
等易小尘趴在担架上后,堂上又出现一片只有易小尘被打了的痕迹,萧炅回到座位上,义正言辞地说着:“大唐律法,不容他人藐视。”
易小尘完全还处在懵圈的状态里面,而宋晁已经命人抬起了易小尘,朝门口走去。
等出了大堂,易小尘还是于心不忍,他对宋晁说道:“宋卫率,今日之事,我易小尘无以为报。”
宋晁提着刀,意气风发地走在了易小尘的身边,大度地说着:“易郎君莫要担忧,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那被打的狱卒......”易小尘顿了顿,接着说道:“他家住何处,我也好给予些回报。”
宋晁笑了起来,他停下了脚步,缓缓地说道:“易郎君莫要担心了。我已经照顾了此人的家眷,给了六百钱。”
“啊?”
“就是用你房中的通宝。”宋晁率直地说道:“虽然没有事先与你商量,但我觉得这样做,也算是一次不错的交易。”
易小尘点着头,随后说道:“还是宋卫率考虑周详。”
“别说这么多了。”宋晁再次提醒着易小尘,“等出了京兆府的大门,你最好昏睡过去。外面,还有人等着看戏呢!”
说着,易小尘就被人抬着出了京兆府。
当易小尘感受到徐徐的阳光时,好奇心驱使着他微微睁开了双眼,半眯着,果不其然在京兆府外见到了驻足等待已久的王礼。
王礼见易小尘被抬着出来,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开了,幽幽地长叹了一口气,便离开了。
与之而来的还有廊院的王溱溱,她不知道真相如何,但一见到易小尘如今这般模样,两行热泪还是止不住地往下流。
“易郎......”
“我们还是快些回廊院吧!”宋晁谨慎地说道:“人多眼杂,恐再生事端。”
王溱溱连连点头,哽咽道:“奴家已经备好了热水、金疮药。”
易小尘听到这里,心里像是吃了蜜一样甜,他恨不得立马从担架上跳起来,告诉王溱溱,自己没事。
可易小尘还是按照宋晁的吩咐乖乖地躺在了担架上,让人抬着回了平康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