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这个时候,远远有兵卒带着一个和尚向刘昌裔中军大帐而去。
常昆见了立时皱眉。
他极不待见和尚。
心想:“军营重地,怎来了个和尚?”
便举步往刘昌裔大帐而去。
到了帐外,正闻内中交谈。
“...刘御史只要三日内不动一兵一卒,我佛门欠御史一个人情...”
听到这句,常昆立时恼了。我这里急着要兵,你却教不动一兵一卒,这是要跟我作对呀!
常昆本就不待见和尚,此时又听他妨害,怎能教他如意?
当即拨开阻拦的兵丁,掀开帐门走进去。
他那已重返两米的魁梧躯体甫一进入营帐,枯瘦的老和尚的目光便迎面射来。
常昆微眯着眼睛,狠狠回怼过去,老僧闷哼,眼睛猛的一闭,眼角流出两滴血来。
刘昌裔一看,忙道:“常县尉可是有事?”
常昆直言:“刘御史,这老和尚是什么人?他有什么意图?”
刘昌裔一怔,不知常昆为何反应如此激烈。他还未答允和尚的话呢。
那老和尚压下一口凉气,慢慢睁开眼,眼球发红。他拭过眼角血珠,合十道:“贫僧胜瑜,施主何人,莫非与我有冤仇,见面便下狠手?”
冤仇?冤仇大了去了!
常昆面无表情:“无他,只不待见和尚耳。”
胜瑜和尚一怔,噎了一下。
喧了声佛号:“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便道:“施主便不待见和尚,也未必见面就下此辣手。”
常昆笑了一声:“我懒得与你理论。刚刚我听到你要求刘御史三日内不动兵,可知我高县亟待朝廷兵马?说吧,你是什么心眼,说出来我给你个痛快。”
话到这里,常昆脸上已是杀机毕露。
抛开高县所求,单只看着这和尚,常昆更仿佛当日面对摄摩腾、竺法兰、长毛秃贼一般。憋在心中的杀意,便按捺不住,直愣愣要冒出来把这营帐点燃。
刘昌裔一看,这怎么了?怎么几句话之间就要打要杀?
忙道:“常县尉,这是怎么回事?先冷静一下,坐下说话。”
常昆摆了摆手:“这是我常昆与和尚的事。刘御史看着便罢,休要多言。”
刘昌裔立即说不出话来。
他早知常昆是个奇人,虽为县尉,官爵远在他之下,但言语之间,一开始便无敬畏之意。不过这几天相处起来并不困难。
但此时才知常昆脾性,真个暴烈直接,丝毫不给他颜面。
胜瑜和尚已觉浑身鸡皮疙瘩直冒,仿佛有一把森冷的刀在身上一遍遍刮过,心中已见胆寒。
这魁梧壮汉,是起了必杀之心。
他强自按捺着心惊肉跳,道:“施主或是错怪贫僧了。贫僧只是算到三日内北边暴雨绵绵,不是行军的日子,才来劝刘御史按兵。”
常昆听罢冷笑连连:“和尚可真个好心。”
刘御史一旁道:“常县尉,胜瑜大师确是好心...”
常昆摆了摆手:“我可不信。这和尚身具法力,虽然浅薄,可不是什么世俗之辈。他在庙里勤修都来不及,吃饱了撑的来提醒?还说什么佛门欠你人情?若欠人情,便是有所求,黄鼠狼给鸡拜年。和尚,你鬼心眼休想瞒过我。”
这和尚鬼鬼祟祟,心眼坏得很,常昆哪里信他?
说完这话,簸箕般的手掌一伸,便照和尚脑门抓去。那五指如铁钩,神罡吞吐,这一抓若是抓实了,立刻就要把和尚脑袋爆掉。
和尚失色,身子贴地急闪,却常昆的手如天幕,无论他怎么闪,都要落入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