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旭到底还是小孩子,见宋如春转身要走,赶忙道:“那咱们寻个僻静的地方,我陪姨母踢毽子便是。”
上林苑占地广阔,想要找个僻静地方还是有的,朱旭年纪小,最多踢十几个便接不住了,宋如春却能一口气踢好几十个,还要翻着花样踢,一边踢一边还要得意洋洋的向朱旭夸耀:“我厉害吧!”
朱旭早就坐在亭子里歇息,很认真的替宋如春拍掌鼓劲。
恰在此时,不远处传来一阵掌声,循声望去,竟是个年轻公子,眉目清秀,面若冠玉,身姿如青竹般磊落,温润如玉的站在那儿,仿佛一幅画儿一样。
宋如春虽然爱玩儿,却也讨厌被人窥探,看见这公子,一下子便冷了脸,站到了朱旭身后。
因两个人跑出来玩儿,也没有带侍女随从,朱旭便站了起来,亲自道:“阁下是谁?皇家园林,又有女眷在此,怎可私自窥探?”
那年轻公子却笑了笑,上前躬身行礼:“晚生顾静川,乃顾阁老之子,今奉召来上林苑参加宴饮,无意中来到此处,扰了二位的兴致,还请见谅,不知二位是哪府的家眷?改日一定登门赔罪!”
朱旭见他言辞有礼,语气也缓和了几分,不急不缓道:“我叫朱旭,这位是我姨母,宣文侯府的二小姐。”
顾静川闻言一惊,他自是知道大皇子的名讳是朱旭,赶忙重新行礼:“晚生拜见大皇子殿下,宋姑娘有礼,我常年不在京城,贵人们也大都不认得,真是失礼了!”
朱旭年纪虽小,可身为皇子,礼仪规矩早就烂熟如心,此时便如小大人一般,道:“早就听说顾公子常年在外求学,不认得我们也是自然,顾公子请坐下叙话吧!”
皇子面前,顾静川自然是不敢坐的,便学宋如春一般站着,岂料宋如春瞥了他一眼,偏偏又坐下了,只剩下顾静川一个人站着。
顾静川笑笑,见左右无人,便也坐下了。
朱旭好奇道:“顾公子,只听说你一直在外求学,只是不知师从何处?”
顾静川笑道:“殿下可听说过靖西书院?东南沿海处有靖西山,书院便在山上,站在最高处的书楼上,便可眺望大海,曹孟德曾有诗,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汉灿烂,若出其里,见了那景色,方知此言不虚!”
朱旭素来喜爱这些文章诗词,一听便不由艳羡,道:“如此壮丽的景色,可惜我却无缘一见了,只是不知这靖西山是什么来历,听闻东南海盗猖獗,离海这么近,不怕海盗侵袭么?”
顾静川道:“殿下所言极是,晚生在书院读书七年,每年都会有海盗侵扰,只是书楼上有警钟,早晚有人值守,但凡警钟长鸣,我们便知海盗来了,便拿着武器抵御,幸而靖西山陡峭,易守难攻,敌人也不能轻易得手。我们素日里不光要读书,还要习练拳法兵法,要不然,可怎么御敌呢?”
朱旭点点头:“这靖西书院果然不同一般,顾公子能学成归来,定然也是文武双全。”
顾静川微微一笑:“殿下谬赞了。”
他眼睛的余光看向宋如春,却见她眼观鼻鼻观心,不发一言,如泥塑的菩萨般,全然没有了刚才的活泼开朗,心内不由一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