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昀津温顺地应下来。
司琯原本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生闷气来着,她等着哥哥来哄她,但等了快一个时辰,也没见哥哥的身影出现。
司琯想起爹娘说的哥哥在准备殿试,踌躇片刻,还是没骨气的抱着画本去了哥哥的书阁。
书阁里亮着灯,温昀津果然倚坐在桌案边上看书。
她进来以后,温昀津也只是抬眼看了一下,目光又回到了书页内容上。
司琯气鼓鼓地看了看他,霸占了他大半张坐榻,背对着他开始闷头作画。
期间,温昀津一直专心致志看他的书,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搭理司琯。
直到书阁的门被敲响,温昀津出了声:“请进。”
进来的人是司父,司父看到自家女儿气鼓鼓坐在桌案旁边作画的模样,被逗笑了,知道她这是上赶着要人哄哄了,反倒放心下来。
“叔,有事吗?”温昀津开口问道。
司父这才把目光从女儿身上收回来,面色肃穆对温昀津说,“昀津你出来一趟,我跟你商量个事。”
司琯尖小的耳朵一下子竖直起来,想也不想从画板抬起头,不服气道,“有什么事还要特意避开我吗?”
司父无奈道:“大人的事情你少问,你乖乖在这儿画着吧,一会再让你哥回来好好劝劝你。”
见状,温昀津只得合上了手里的书,跟司父出去。
司琯生气归生气,但还是乖乖待在了书阁里。
只是温昀津出去的时间明显比她想象的还要久,司琯画到一半就犯困了,把画板搁到一边,小脸趴在桌沿上,等着等着就睡着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的,她听到雨水打在窗檐上的哗哗细响,以及……几分被碾弄着的不适感。
司琯不满地睁开眼皮,然后呆愣住了。
她还是睡过去之前侧着脸趴在桌案上的那个姿势,不同的是,温昀津不知何时回来的,坐在她身侧,低着头看她的眼神和以往不同,寡淡冷漠,冰冰透透的,像是在丈量一样物件。
而让她心里微微发紧的,是温昀津那修长的手指正按在她的唇上细细摩挲着。
他表情很冷漠,动作却温柔得一塌糊涂。
外头的雨声变得有些急促,连带着司琯的思绪也跟着焦躁起来。
司琯眼睛湿湿地看着他,鬼使神差地张开了唇。
然而就在这时,温昀津的手指却移开了,将濡`湿的痕迹随便擦拭在她脸颊上,不紧不慢坐直起来,喝了口茶。
司琯跟着坐起来,她嘴唇很小,抿了抿,不知所措地叫了他,“哥……”
她想问,爹爹是跟哥哥说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哥哥刚刚要那样看她,还那样对她……
结果没等她问出口,温昀津视线又慢慢停在她唇上,冰凉地吐出几个字:“想要吗?”
哗哗作响的雨声好像敲打在司琯心头上,她乱作了一团,本能的问:“想……想什么……”
司琯那时候小,并不知道满脸的心思被温昀津看了个透底,他有些好笑看着她,等了一会又无趣收回了手。
司琯哪里准许他走,忙不迭抓住了他的手,不让他起来。
像只小狗,委屈巴巴仰头瞪住他。
然后,头昏脑胀地说了“想”。
温昀津拍了拍她小脸,鼓励她似的,说出不温不凉的话语:“琯琯自己来。”
温昀津的姿态一如既往文雅从容,就连司琯仰着脑袋贴过来时,亦是无动于衷坐在那,由着她小狗狗似的伏下小脸,毫无章法地碰了碰他的唇。
好像这已经是她能做的最逾越最过分的举动了。
可下一刻,温昀津低头下来,高挺的鼻梁抵过她的脸颊,气息轻轻地混杂。
然后,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他修长有力的手掌扣住了她的后颈,缓缓勾出一丝微笑——
他的浅笑温柔而勾人心弦,却在顷刻间把司琯咬出血。
轰隆一声巨响,雷鸣电闪下,灯盏熄灭。
惊蛰起,吞噬了那一抹低微的尖叫。
滂沱大雨下,书阁内的不明心事被藏污纳垢在见不得光的阴翳中。
司琯捂住还在滴着血的嘴唇,慌恐的从他的书阁逃了出来。
父亲让温昀津好好劝一劝她,温昀津果然是把她“劝”好了。
接下来整整一个月,司琯半步不敢踏足太学府,更别说见温昀津一面。
而那一晚,便是司琯认知到温昀津有着让她惧怕的那一面的开端……
-
-
(家人们,票票子不要忘了投鸭!明天回归正常时间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