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盛维叹了口气,“夫人,这常言说得好,儿大不由娘!夫人能够绑得住梧儿一时,难道还能绑住他一世不成?”
李氏被盛维说的一愣,但还是倔强的道:“能绑住一时是一时!”
盛维无语,李氏这分明就是无理取闹嘛!
“夫人难道就不怕日后梧儿因此生出怨怼,伤了你们母子之间的情分吗!”盛维话音一变,已经带上了几分质问的语气。
“我······”李氏被盛维说的语滞,强行辩解道:“他是我生的,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肉,难不成还会因为这事儿和我翻脸不成!”
盛维看着李氏,嗤笑一声,说道:“以梧儿的性子,翻脸自然不至于,咱们家梧儿虽然一向没什么主意,可只要是他认定了的事情,就算是撞破了头也是要去做的。”
“夫人若是叫人强行把他绑回来,关在家里,不准他出门,且先不说夫人能不能关得住他,就算当真关得住,怕是日后梧儿和夫人母子间的关系,再难回到从前了!”
见李氏还想争辩,盛维赶忙添油:“梧儿自小苦练武艺,虽然不喜欢读书,却还是跟着先生用心的学习兵法韬略,十余年如一日,从未有过懈怠。”
“夫人难道不知道咱们家梧儿心中的志向吗?”
李氏白了盛维一眼:“我自然知道。”
盛维继续说道:“男儿志在四方,咱们梧儿一身兵法武艺不弱于旁人,如今章儿得官家青睐,封了淮南经略安抚使,领了平叛的差事。
有章儿在旁照应着,咱们家梧儿也算是有了施展拳脚的机会,若是错过了这次,等日后再入军中,怕是就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李氏却瞪着演进到:“官人也说了,有章儿在,以咱们家和章儿的关系,难道日后他还会不提拔梧儿?”
盛维摇头道:“夫人呐,咱们梧儿日后便是谋了官,那也是武官,是武将,武将怎能和二弟还有章儿这些通过科举入仕的文官相同,若是没有战功傍身,便是朝中有人拂照,也没有由头提拔呀!”
李氏被盛维说的彻底没有话反驳了,索性冷哼一声,转过身子去:“我说不过你!不与你争辩!”
盛维眼睛却一亮,眼底闪过一丝笑意,面上却不见丝毫变化,正打算继续劝说李氏,巩固战果。
可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李氏却忽然又转过身来,盯着盛维的眼睛,急忙问道:“官人方才说梧儿和谁一道北上投奔章儿去了?”
盛维眨了眨眼:“和徐文还有章儿的亲卫统领孙平寇呀!”
“徐文!”
李氏闻言,眼睛一翻白,身子一晃,眼睛一闭,身子便往桌上倒去。
盛维眼疾手快,赶忙伸手扶住李氏,松了口气,忙对外头高呼来人,将李氏扶到里屋床榻之上,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徐文可是淑兰的丈夫,他们家的大女婿,淑兰刚刚生了第二胎,是个儿子,出了月子才将将一年,李氏刚刚才去看过淑兰,说是淑兰又有了。
只是月份尚浅,不足一月,请了郎中上门号脉,郎中也不太确定是不是喜脉,所以还没告诉徐文。
一时之间,盛维也不禁有些头大。
儿子和自家女婿都去了战场,盛维心里又岂能不担心。
正如李氏所说,战场凶险,刀剑无眼,徐文和长梧又都是血肉之躯的普通人,又不能刀枪不入,盛维又如何放心的下。
难怪李氏方才听到两人都去了战场之后,气急攻心,一下子就昏了过去。
可事到如今,盛维也很无奈,心里已经开始打算起来,要带些什么东西去徐家小二房看望华兰。
至于李氏,也就只能慢慢来了。
盛维有些无奈,颇有些羡慕起自家二弟盛紘来,盛紘对付王氏的法子可是一套接着一套,可李氏出身商户,精明能干,不想鲁直的王氏那么好糊弄。
盛紘甩了甩脑袋,摒去脑中杂念。
······
却说另外一边,徐家小二房的的大宅之中。
挽着妇人发髻,浑身上下都熟透了的淑兰在花园里头的石桌旁坐着,旁边是明兰还有品兰,龙凤胎正在园子里头跑来跑去,欢快的玩耍,欢声笑语就没有断过。
明兰和淑兰本就是堂姐妹,带到明年明兰及笄之后,二人便要做妯娌了,虽说不是同一房的,但关系上自然是亲上加亲。
二人相见,也颇有几分知己相逢,相见恨晚之感。
淑兰是个再地道不过的江南水乡女子,温柔贤惠,持家有道,看着柔弱,实则性子坚韧,是个极有主意的。
明兰看着人畜无害,聪明可爱,实则也是个心有成算,胸有沟壑的。
二人这才是初见,明兰和品兰,领了两位老太太的命令,来接淑兰回盛家大宅暂住几日,带龙凤胎和刚刚一岁的小儿子回去给盛老太太看看重外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