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人!”
管氏确实偏疼曹良玉这个幼子,可却并不是那等完全不讲道理的人,否则的话,曹国仁又焉会与管氏这么多年以来,一直都是相敬如宾,夫妻恩爱和睦。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曹国仁叹了口气,说道:“现如今姑母初掌朝政,正是需要用人的时候,朝中那些大相公们,老的老,迂腐的迂腐,似徐章这般年纪不大,却又不缺本事的少壮派,正是姑母当用的人。”
“咱们曹家远在北地,对东京城鞭长莫及,帮不到姑母,可也不能给姑母拖后腿呀!”
曹国仁越说越是气愤。
“徐章刚刚起兵勤王,救下先帝和姑母,如今才过去多久?一年时间都不到!咱们曹家就这么迫不及待的对徐家下手。”
“若是此事传扬了出去,日后朝野上下,还有谁敢替姑母效力?姑母执掌凤印数十年积累下来的名声,难道就要因为这个孽障毁于一旦吗?”
管氏瞪大了眼睛,眼中写满了不敢置信。
“没有官人说的这么夸张吧!不过是区区几艘货船罢了!”管氏道。
管氏身后的曹良玉小声嘀咕道:“就是,不过区区几艘货船罢了,难不成他永平侯府还敢因为这几艘货船和咱们曹家翻脸不成?”
“你个逆子,给我住口!”
曹国仁怒不可遏的指着曹良玉打骂,搂起袖子上前就要动手,管氏赶忙拉住了他。
“官人息怒!”随即转身瞪了曹良玉一眼:“你也少说几句,没见你父亲正在气头上么!”
“母亲!”曹良玉还想在说什么,可看到管氏的目光,到了嘴边的话,又都重新咽了回去。
管氏在曹良玉面前素来都是慈母的形象,从来没对曹良玉红过脸,现在突然摆出这么一副姿态来,着实让曹良玉觉得有些难以接受。
“来人,把这个逆子带去祠堂,罚跪三日,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许擅自放他出来。”
曹国仁话音一变,冷冽的目光扫过进门的几个小厮:“若是叫我知道,有哪个胆敢阳奉阴违的话,你们日后也就不必在我静安侯府当差了,如今朝廷仍在边疆之地大力屯田,想必那里必不会缺少你们的位置。”
这话一出,屋里屋外,几个小厮纷纷色变。
曹家扎根北地,树大根深,府里的下人们自然也不是那等不知事的平头百姓,一辈子只知道面朝黄土背朝天,终其一生都在为一日三餐而奔波。
去边境屯田可不是什么好差事儿,纵使是那些个受了天灾的流民们,除非是没法子,活不下去了,否则是万万不会选择去边境屯田的。
那可是要命的差事。
边境之地,虽然承平已有数十年,未起大战,可小范围的摩擦却从来没有断绝过,只是三国首脑,都选择了忽视这些摩擦,没有探根寻源罢了。
再加上这些年来边境之地陆续兴建起来的互市也愈发繁盛,大宋境内的无数物资,如流水般送到北地的契丹和西夏之中。
还有大宋每年送去两国的岁币,数十万匹绢。
可除了西夏和契丹之外,边境之地,还盘踞着无数四处流窜的马贼匪寇,这些才是最让人头痛的。
那些个在边境之地屯田的百姓,丧生的也多数都是因为这些马贼流寇的缘故。
边军也不是没有对这些贼寇进行围剿,可这些马贼们来去如风,一见情况不对,就立马远遁逃离宋地,边军有心追剿,却不敢擅自派兵越过边境。
若是万一挑起大战,那才是真正的得不偿失。
因为这些缘故,朝廷虽然在边境之地施行屯田移民之策,可这些年下来却收效甚微。
曹家身处北地,当今靖安侯更是执掌一镇边军,坐镇边疆,曹家上下,对于边疆的形势,自然一清二楚。
这些下人们一听曹国仁这话,纷纷色变,原本有心手下留情,准备到时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也纷纷打消了心思。
现如今曹老爷子远在边疆,曹老太太去世已有十多年,如今府里当家的,就是曹国仁和管氏夫妇二人。
虽说平日里打理内宅的是管氏,可曹家上下,谁人不知,如今侯府里头当家做主的,是日后要承袭靖安侯爵位的大爷曹国仁。
对于曹国仁的话,侯府里头的这些下人们,没有一个怀疑其真实性。
曹良玉就在万般的不甘和无奈之中,被下人们带着去了祠堂。
曹良玉虽然纨绔,却也知道和曹国仁硬刚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