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乎月余功夫,徐章也总算是把这事儿给弄清楚了,心里头清楚这事儿动不了金陵徐氏太大筋骨,索性也就没有理会了。
不想十月初十那日常朝朝会,御史台那些个素来没什么眼力见儿,见人就怼的言官们,忽然就把火力集中到了徐章的身上。
“启禀太后,臣要参神武军都指挥使、大理寺卿正、永平侯徐章,识人不明,包庇同族,身为大理寺卿正,却视国朝律法于无物!”
“臣附议·······”
“······”
显然是早已经都通过气商量好的,一下子都对徐章发难,搞得徐章一脸懵逼。
就连坐在龙椅上的小皇帝,也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敢置信,看了看徐章,又看了看那几个站出来参徐章的御史。
曹太后问他们为何要参徐章。
负责逆王一案的齐衡便冷着脸当着满朝文武和曹太后的面,列举起徐章的‘罪责’来:“徐章身为大理寺卿正,掌律法刑狱,却纵容族人结党营私,与逆王勾结,不知告诫,此乃罪一。”
“徐章识人不明,任人唯亲,举荐勇毅候徐青睿为江宁防御使,掌江宁指挥营三营人马,此其罪二。”
“逆王事发,徐章身为大理寺卿,曾与刑部一力主办逆王之案,却连自家犯案的族人都不曾查出,如此渎职不察,乃其罪三!”
“臣请太后治永平侯之罪!”
“请太后治用品后之最!”
······
一时之间,徐章就成了御史台一大群御史和谏议大夫们群殴的对象。
“据哀家所知,永平侯祖籍乃是宥阳,而非金陵,如何会与勇毅侯府扯上关系?宗人令何在?”曹太后朗声道。
“微臣在!”人群之中,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站了出来。
宋之宗人府,与徐章前世明清时的宗人府却又不同,管的不仅仅是皇帝的九族,朝中所有勋贵的九族的宗族名册,编纂玉牒,子女嫡庶、名字、封爵、生死时间诸事。
“启禀太后,宥阳徐氏,乃金陵徐氏分宗,永平侯之曾祖便是出自金陵勇毅侯府,微臣记得,前两年勇毅候便敌国折子上来,将宥阳徐氏从金陵徐氏之中分离出去。”
帘子后的曹太后叫人看不清神情,却听她道:“如此说来,这同族之说,便不成立了。”
既以分宗,那就算是祭祀的同一个祖宗,却也可有不同的名目,金陵徐氏犯的那些事,却是怎么也牵扯不到宥阳徐氏的头上了。
宗人令道:“若依礼法而言,当是如此。”
“启禀太后,纵使如此,可永平侯渎职不察,识人不明,却是实打实的。”齐衡继续谏言。
御史台一众言官纷纷附议,甚至有不少眼红徐章青云直上的,也纷纷站出来附议,反正法不责众,这么多人一块儿弹劾徐章,徐章难不成还能一个个都找补回来不成?
“永平侯可有话说?”曹太后点明徐章。
尽管隔着帘子,徐章还是能够感受到,来自于帘子后头的目光。
给担心的小皇帝送上一个让他安心的眼神,徐章躬身出列,揖手施礼朗声道:“启禀太后,微臣知罪,请太后责罚。”
御史台明显是有备而来,更加关键的是,这事儿究竟是出自谁的授意,徐章必须得先弄明白了,否则的话,再多的辩解也是无用。
而且顶天了也就是训斥一顿,罚上几个月的俸禄,对徐章而言,根本无伤大雅。
最最最关键的是曹太后对这事儿究竟是什么态度。
从曹太后的语气之中,徐章已经听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
“永平侯就不替自己辩解辩解?”曹太后的声音再度响起。
徐章索性双膝跪地,俯首躬身揖手道:“微臣无法可说,请太后大娘娘降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