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良玉不敢怪靖安侯,更不敢怪曹国仁,便只能把气都撒在那素未谋面的徐章头上。
“走!我倒是要看看,东京那边来了什么消息,竟然连母亲身边的尤管事儿都出动了。”
说着曹良玉便出了屋子,带着小厮一道去见那位尤管事儿去了。
至于屋子里头,那两位同他一夜春宵,对他伺候的十分尽心的小娘子,曹良玉却连半句话都没留下,甚至走的时候,连门都没关,任由屋外的冷风呼呼的往屋子里头灌。
两位姑娘心有怨言,却不敢表露出来分毫,赶忙找到自己的衣物,匆忙的套了起来,同时还不忘匆忙招呼各自的丫鬟过来伺候她们洗漱。
至于屋子里头,早已是狼藉一片,酒壶、碗碟都倒了一地,甚至于两个姑娘贴身的衣物有不少地方都被撕毁了。
“姐姐!这位曹公子可真难伺候!”
两个小娘子中,那位年纪小上一岁,瓜子脸的看着曹良玉和小厮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中,这才对着旁边的姐妹抱怨道。
那位被叫姐姐的叹息一声,拉着同病相怜的姐妹的手,“这就是咱们的命,谁叫咱们命苦呢!”
纵使是那些个名满天下的名妓花魁,也不过是男人们手中的玩物罢了,更何况她们这些边塞之地的青楼女子。
都是些苦命人。
“姐姐,你说昨晚······”
年少些的小娘子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一只纤纤玉手抵住了红唇,将剩下的话都堵在了口中。
“妹妹可知这位曹公子的身份?”年长的小娘子问道。
“听说是靖安侯府的公子?”年少的小娘子眼睛一转回道。
年长的小娘子看着这位刚刚入行,许是太过年少,涉世未深,还有几分天真的妹妹,解释道:“如今坐镇代州的,便是这位曹公子的祖父,连咱们代州的知州大人,对这位曹公子都奉若上宾,亲自接待,叫妈妈让咱们尽心伺候,万不能有丝毫怠慢。”
“这样的人,是咱们能够非议的吗?”
年少的小娘子一脸后怕的赶忙抬手掩住樱桃小口,眼中闪烁着惊惧。
随即赶忙拉着年长的小娘子的手,既庆幸又感激的道:“多谢姐姐提醒!若不是姐姐,只怕妹妹今日便要惹祸上身了。”
年少的小娘子虽然有些天真,却也不是那等不知道好赖的蠢货。
“妹妹记得就好,咱们身份卑微,平日后伺候这些客人们也都鱼龙混杂,不论咱们听到什么,也只当做没有听到,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切莫乱传,免得祸从口出,如此方能活的长久呀!”
连身子都能出卖,为的不就是活下去嘛!年长的小娘子虽然年纪不大,可心里头却颇为透亮,看得清楚。
年少的小娘子赶忙点头如捣蒜:“我都听姐姐的!”
与此同时,伺候两人的丫鬟也都进来了,将两人各自带回自己的房间,沐浴更衣,伺候洗漱去了。
“三公子!”
在曹家城里的宅子里头,曹良玉见到那位管氏身边颇为当用的尤管事。
“尤管事,母亲身子可好?”曹良玉虽然混账,可对管氏却还是挺孝顺的,否则的话,管氏又怎么会这么宠他。
只是孝顺归孝顺,套路归套路。
“大娘子很好,身子骨很好,精神头也不错,就是心里头总惦记着公子!老是念叨。”尤管事不卑不亢的答道。
“父亲那边呢?还没松口?”
尤管事摇头道:“公子见谅,来之前大娘子特意嘱咐小的转告公子,说现如今老爷还在气头上,等过些时日,老爷的气消了,大娘子在好好劝劝老爷,让人接公子回府。”
曹良玉苦笑一声,没有继续纠结这个话题,转而问道:“那尤管事儿这次来是?”
尤管事面色颇为严肃的道:“回公子,东京那边来了消息,大娘子在老爷的书房里头亲眼看到的,说是如今永平侯被调为陕西路经略安抚使,十一日之前,已经带着家眷从东京出发,一路西去,往陕西上任去了。”
“出京了?”
曹良玉眼中顿时有精光显露,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一丝笑容来:“我就说嘛,姑祖母还是疼我的,你瞧瞧,这不就把那个该死的永平侯给贬出东京了!”
说着又忽然啧啧叹道:“经略相公?真不知这小子走的什么狗屎运。”
虽说一路经略相公的地位和官阶都不低,可和大理寺卿这种九卿之一的要职比起来,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儿。
“还有别的吗?”曹良玉看着尤管事,再度问道。
尤管事摇了摇头,管氏嘱咐他转告曹良玉的东西就这么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