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雪花盐的生意,可是青山商会的独家买卖,每月送往各地的数量都有记录,这么些年下来,各地每年每月能够消耗多少雪花盐,基本上都是定数,便是有出入,也不会太大,若是市面上涌出一批来历不明的雪花盐,势必就会影响到青山商会的生意,如此一来,只要顺藤摸爪,顺着这些流通的雪花盐,自然便能找出幕后之人。
“南边呢?”
二人还是摇头。
徐章眸光微臣,沉默半晌,忽然又道:“再北边呢?有没有去查过?”
王破敌道:“我们还没来得及去,不过漕帮的兄弟已经派人去探查了,可一直都没消息传回来!”
“时间都过去这么久了,若是真有情况的话,也早就被发现了。”
“难不成这批货就这么凭空消失了不成?”王破敌不甘心的道。
徐章的嘴角却忽然上翘,扬起一丝诡异的笑容来。
王破敌身边你的孙平寇看到徐章嘴角的笑容,想起方才徐章的那句“再北边呢?”顿时眼睛就亮了。
“侯爷是说契丹境内?”孙平寇沉声说道。
王破敌愣了一下,随即一拍大腿:“对呀!我怎么忘了契丹!”
随即却又苦恼的道:“若是那些货物当真被送去了契丹,时间又过去这么久了,咱们就算是现在赶过去,只怕也未必能够找出线索来。”
孙平寇却道:“却也未必,如今我朝和契丹虽然开的有互市,可这些货物本就是黑货,不可能出现在互市之上,定然是走私去契丹的,北地之中,胆敢走私去契丹的可没有几家。”
“而且根据咱们先前的推测,那批劫船的人,八成是出自军中,而且还是精锐。”
徐章道:“有些事情,未必就要有确凿的证据,只要排除掉所有的不可能,剩下的那个,不论看上去有多么的不可思议,也必然就是事情的真相。”
孙平寇继续冷静的分析道:“孟州虽划在京西路之中,可却被黄河从中隔开,和河东路更近一些。”
“河东······”
说道这儿,孙平寇的话音却忽然一滞,抬眼看着徐章,眼中闪过一丝震惊。
王破敌有些焦急的问:“河东路怎么了?”
孙平寇回头目光复杂的看了王破敌一眼,却没有说话。
见状王破敌愈发焦急。
徐章却说话了:“河东路有大半都是边境,军寨无数,驻军也是五花八门,还有禁军常年驻守!”
王破敌揉了揉后脑勺,皱着眉头道:“旁人若是想要走私大批货物去契丹境内难度不小,可若是这些驻守在边境之地的军寨们监守自盗,岂非轻而易举!”
“有可能并不只是河东一路!还有驻扎在各地的禁军,都有能力并且有动机。”徐章道。
其实边军也属禁军。
驻扎在陕西路境内的边军,正式的名字就叫做西北禁军,又称西军。
另外还有河北禁军和中央禁军之分。
至于南边的,就大多都是厢军和地方乡勇了,这些就都是些杂牌军,战力不强,装备也差。
这也是为何天圣教的数次叛乱,都把地点选择在南边而非北边的缘故。
孙平寇和王破敌尽皆深以为然的点头。
“数万贯钱的无本生意,任谁都会动心。”
就算是寸土寸金的东京城里头,一座占地十几亩且位置上佳的宅子,也不过几万贯罢了。
寻常人家一年的开销花费,顶天了也就十贯钱。
数万贯钱,能养后不知多少户人家几十年了。
“财帛动人心!连父子都有可能反目,这么些年下来,咱们独揽着雪花盐的生意,赚的确实是盆满钵满,却也不知惹来多少人眼红,咱们家的生意只怕是早就被人盯上了。”徐章不由得感慨道。
孙平寇面露难色:“若是侯爷猜的没错的话,那这事儿可就难办了!”
禁军总数有八十多万,西军十多万,河北二十多万,剩下的都在中央。
而且各个军寨之间互不统属,各军之间也各自为政,互不统属,统一归东京枢密院调遣。
若是当真想要彻查禁军,真的就是难于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