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叫你·····叫你··侯爷?”
周刑下意识便咽了咽口水,看着俆章那年轻的过分的面容,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一个亲卫忍不住道:“这是咱们永平侯,你个不开眼的,连咱们侯爷的身份都不知道,就敢来截杀?”
亲卫的脸上满是愤怒,看向周刑的眼神之中饱含杀意,方才一役,己方这边至少有数十人受了轻重不一的伤,有几个严重的,日后估计再也拿不起刀,骑不了马了。
这些亲卫们同吃同睡,一起训练,一起杀贼,共同经历生死,早已积累下了极其丰厚的感情。
徐章扫了一眼周刑,眼中的兴致早已全然消散,只剩下无尽的冰冷,转过身去,随意的摆了摆手,说道:“带下去吧,仔细盘问!”
一个亲卫当即上前,从身后一脚将周刑踹倒在地,然后一人拖住周刑的一只脚,就像是拖一条死狗一样往外边去。
近乎半数的人都受了伤,再赶路的话已然是不行了,队伍便直接就在原地暂时驻扎下来。
打柴烧水,升起篝火,熬煮汤药,供杨郎中给兄弟们处理伤势。
“叫娘子受惊了!”车厢边上,徐章扶着明兰,带着歉意道。
明兰摇摇头,反而拉着徐章的手关切的问道:“官人没受伤吧?”
徐章轻轻拍了拍明兰光滑皮肤细腻的手背,微笑着道:“娘子瞧着为夫像是受伤的样子么!”
明兰先是松了口气,露出浅笑,随即却又皱起了眉头,问道:“这好端端的,怎会忽然冒出来这么大一股山贼来?”
若是寻常贼寇,顶天了也就是数十人聚啸山林,尤其是先后经历过似淮南和岭南两地叛乱之后,朝廷严令各州府和各路都司衙门清剿各地的贼匪,似这等盘踞数百人的大批匪徒,躲都来不及,哪里还敢冒头。
是以明兰才会有这么一问。
徐章摇了摇头,“并非是寻常贼匪,乃是受人所雇,特意从边境赶来伏击咱们的马贼,想要了咱们的性命。”
徐章说的直白,又不是什么天大的事儿,在明兰面前没什么好隐瞒的。
“手人所雇?”明兰眉梢一挑,问道:“何人和咱们有这么大的仇,竟然这么狠毒,还特意花这么大的气力从边境雇佣马贼来要咱们的性命?”
明兰脑中已然闪过无数人的名字,可实在是想不起来,他和徐章还和谁有这么大的仇,而且不光是雇佣,还要安然的把这群马贼从边境带到关中之地,尤其是在现如今各地都在大肆清剿贼匪的情况下,可不是随意什么阿猫阿狗就能做到的。
徐章将目前审问出来的的情报没有半点隐瞒的全都告诉了明兰。
明兰听罢之后,也很是震惊。
“静安侯府?那不是太后的娘家吗?官人和曹家无冤无仇,甚至还曾在那场宫变之中,解救了先帝和太后,便是平日在朝堂上,对太后也是忠心耿耿,对朝堂没有半点二心,曹家怎会······”
不只是明兰,就连徐章心里头也觉得奇怪。
“这些不过是那些贼人的一面之词,是否真实犹未可知。”
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徐章可不会听信这些贼人的一面之词,谁知道他们是不是包藏祸心,欲行离间之计,想要挑起自己和曹家之间的矛盾,达到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
徐章可不想傻乎乎的就成为别人手中的棋子,任人操纵。
明兰深以为然的道:“此事不可马虎,定要调查清楚了!免得冤枉了好人。”
徐章道:“此事也容易,派人去河东悄悄打听一番就是。”
“正好最近我打算让平寇找些人来,专门负责打探消息,这事儿,就当是给平寇的第一个任务吧!”
明兰点了点头,对于徐章的安排没有觉得哪里不合理。
“若是此事当真是曹家所为,官人打算怎么处置?”明兰看着徐章的眼睛,很认真的问。
迎着明兰的目光,徐章目光澄澈,没有半点躲闪:“还能如何,若当真事关曹家,咱们且先忍下就是,权当此事没有发生过。”
明兰嘴角轻扬,笑着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如今曹家势头正盛,又有太后撑腰,暂避锋芒,确实是眼下最好的选择。”
徐章道:“你家官人又不是孤家寡人,明知曹家势大,怎会傻愣愣的去招惹。”
明兰拉着徐章的手,郑重的道:“人家都把刀递到咱们脖子上了,官人也不必顾忌太多,该反击时就要反击,千万不要因为妾身和腹中的孩儿便一味忍让,这样只会让别人一味官人软弱可欺,得寸进尺。”
明兰目光坚毅,句句铿锵,字字有力,哪里像个怀身大肚的妇人,分明就是个纵横疆场,驰骋天下,气概非凡的豪雄。
徐章见状,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笑过之后,便道:“娘子说的有理,男儿大丈夫,岂能任人骑在脖子上拉屎撒尿,管他什么牛鬼蛇神,敢欺负到咱们头上,都打回去就是。”
这话说的就有几分粗鄙了,好在明兰也不是那等拘泥小节的人,当即便坚定的道:“查清楚之后,官人尽管放手视为,不必顾及妾身,妾身能够照顾好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