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夏虽占据数州之地,还把持着丝绸之路的要道,可西夏境内却并不富庶,甚至于绝大多数地方都是杳无人烟的荒漠沙丘,根本没有办法进行耕种。
先唐时期,长安可是都城,关中之地的富庶且先不说,光是关中那么多的人口,那么广袤的土地,就是西夏一直可望而不可得的。
西夏一国,满打满算兵力也超不过四十万,要供养这么多的军队,仅凭着西夏那一亩三分地得来的税收,可远远不够。
更别说那宛若吞金巨兽一样的铁鹞子了。
西夏以铁鹞子横扫西北,从无抗手,不论是西军还是契丹的军队,可都没少在铁鹞子身上吃亏。
也幸好西夏境内,除了商路畅通之外,还有丰富的矿产资源。
可矿产这种东西,是可以被开采殆尽的,是以这些年来,西夏才会想方设法的不断往外扩张,甚至于为了抢夺几个水草丰美的牧场,不惜耗损国力,和现下疆域最为辽阔,军力最为强盛的契丹开战。
王破敌眸光闪烁着,脸上神情连连变换,最后看着俆章,有些忐忑的问:“侯爷是说,西夏会趁机出兵犯边?”
西夏可不是吐蕃东部这些个散兵游勇可以比的,吐蕃东部说是可战之兵加起来能有十万人,可实际上真正能够拉出来打仗的,估计能有个七成就不错了。
像这次瞎吴叱领军攻打秦州,为何就只带出了三万人马,除了是因为要留下人手守着自己的大本营之外,更多的是因为兵员的匮乏。
整个吐蕃自然很大,可吐蕃东部,只是整个吐蕃小小的一部分,连吐蕃的四分之一都算不上。
“你说呢?”徐章没有正面回答王破敌的问题,反而反问起来。
王破敌皱着眉头,沉思片刻,才道:“若我是李谅祚的话,我也会趁这个机会,出兵东进。”
党项李氏一族虽然占据西北数百年,自先唐时期,其先祖李思恭官拜定南节度使开始,直到西夏的开国皇帝李元昊才正式称帝,建立西夏国,至今也不过数十年。
一开始西夏走的时候联辽抗宋的路子,可后来随着西夏的逐渐壮大,李元昊的野心也日益膨胀,后来就和辽国关系破裂,双方也开始了相互攻伐。
王破敌看着徐章,继续问道:“侯爷,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顷刻北上吗?”袖中双手也随之紧握成拳,手背之上,隐有青筋显露。
虽只是家将,可对于西夏和契丹,王破敌从来都没有过好感。
王破敌的爷爷,王大刀老爷子,还有孙平寇的爷爷孙老爷子,当年就是跟着盛老太太的父亲在和西夏大战的战场上负的伤。
“怎么办?”徐章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徐章初至陕西,虽然已经对陕西各处的西军分布都有了初步的了解,可对于那些将校们大多都从未见过,陌生的紧,再说了,对于自己的军事指挥才能,徐章心里头还是有数的。
王破敌愣了一下,随即幽幽一叹,一脸惋惜:“是啊,事已至此,咱们也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虽心有不甘,可时局如此,王破敌日日都跟在徐章身边,自然也知晓眼下徐章所面临的巨大压力。
“齐衡那边怎么样了?不是说粮草一早就从蜀地送来了吗?怎么到现在还没见到半点影子?”徐章忽然话题一转,问起了粮草的事情。
王破敌道:“昨日大胜之后,末将就已经派人去催了,算算时间,这粮草早就该送到秦州了,莫不是因为吐蕃人攻城这才耽搁了?”
西军之中的骑兵,大多都驻扎在和西夏交界的军寨,城池之中,陇右虽是要地,可驻守的大多都是步卒,唯一一个扶风营,也只有几百号人。
面对数万吐蕃勇士,区区八百人,连个浪花都掀不起来,更别说那些也押送粮草的步卒和民夫了,他们哪儿敢冒着被吐蕃游骑冲杀的危险,貌似将粮草送入秦州城内。
徐长点了点头,表示理解:“齐衡这人虽然迂腐刻板,心性差了些,可这品性却颇为不错,为人也算正直,还不至于贪墨咱们的粮草。”
王破敌深以为然的点头道:“齐国公府累世勋贵,家底何其丰厚,还有平宁郡主的娘家,日后估计也是要齐小公爷继承的,区区这点粮草,齐小公爷估计还看不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