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片刻功夫,一小簸箕是个热气腾腾的大馒头和一盘肉,一碟咸菜就被两人瓜分的干干净净,一点儿不剩。
“好!吃得多力气才足,到战场上也能多杀两个敌人!”薄老将军揉了揉肚子,满意的打量着这个跟在自己身边已有年余的陈四。
“让大将军见笑了!”陈四只觉得浑身上下好似都被薄老将军看透了一样,很不舒服,先前那种手脚无出安放的感觉再度出现。
“走吧!去城头!”
薄老将军长身而起,随手取下挂在墙上的佩剑,挂在腰间,大步流星的出了门,朝着那喊杀声传来的方向而去。
榆林乃是延州门户,西夏的左厢神勇司,距离榆林不过几百里,这次攻打榆林的,便是左厢神勇司的十万大军。
西夏举国共有兵力五十万左右,如今忽然挑起战端,可却只出动了一个左厢神勇司,明面上说有十万大军,可这么些天下来,根据薄老将军的观察,真正只有七八万人左右。
城头之上,铺天盖地的箭矢犹如疾风骤雨一半,不断的倾泻着,城下射上来的有,从城头上往下射的更多。
云梯井栏,乌漆漆犹如蚂蚁一样的西夏大军,正如潮水一般,不断的朝着榆林的城墙翻涌而来。
云梯上的倒勾勾在城垛之上,云梯顶端三尺左右的区域,皆由金属制成,便是开山用的大斧,也未必能够劈得断。
加之又有倒勾勾着,守军便是想把云梯推掉也无从下手,只能不断的用礌石滚木把云梯上的西夏军士一个个砸下去。
“哎呀!”
“我的老将军,您怎么又来了!不是让您好好歇息几日吗!”薄老将军刚刚登上城头没一会儿,一个中年将领便一副没奈何的模样迎了过来。
“城头上有末将等人在,您老人家就安心修养几日,待养足了精神,恢复了气力,再上来也不迟呀!”中年将领姓顾,生的倒是膀大腰圆,脸上的胡子刮的不怎么干净,身量倒是不算太高,手里头摁着一柄刀柄极长的战刀。
薄老将军没好气的挖了顾堰冲一眼,道:“行了行了,赶紧过去督战,要是被西夏人攻上城头,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顾堰冲出自宁远侯顾氏一族,既非嫡脉,也非庶脉,而是顾家祖地那边的支脉,四十出头的年纪,却已经在边疆呆了有将近二十年了,如今是是军中的厢指挥使,距离都指挥使之间,只差了两步。
也是镇守榆林的副将,薄老将军的左右手之一。
“大将军放心,西夏人一时半会儿还攻不上来。”顾堰冲这话说的倒是颇为自信,不过却并不是什么大话,在军备粮草充足,守城的器械源源不断的供应之下,西夏人想要攻上城头可没那么容易。
而且守军还有一件大杀器没有祭出来,此物若是一出,保管能够叫那些红了眼睛的西夏人,一个个哭爹喊娘。
“怎么样了?”薄老将军眺望着城下,沉声问道,目光深邃和深沉。
顾堰冲道:“今日西夏只出动了一个万人队,不过还是老样子,弓兵射完了步兵冲,步兵冲过来了弓兵散射协助,没什么新意。”
榆林城高墙坚,而且还有神臂弩这种利器,最不怕的就是这种守城之战,只要稳扎稳打,粮草供应充足,没有内应,不哗变,自己这边不出事,莫说是十万大军了,就算是再来十万,也未必能够在短期内啃下榆林这颗硬骨头。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薄老将军自腰间取出一枚千里镜,拉长镜筒,由近到远,逐渐扫过城下正在冲锋攻城的吐蕃大军。
“若不是蠢的话,那就是另有目的。”
一边眺望着远处西夏大营扎营的位置,薄老将军一边感慨道。
可惜距离实在是太远了,而且中间还有些障碍物阻隔了视线,纵使是有千里镜,也看不见吐蕃大营的情形。
只隐约间,瞧见一面旌旗在呼啸的大风之中猎猎飞舞。
“大将军的意思是?西夏人的目的不是榆林,他们这么猛攻榆林,只是为了吸引咱们的目光,他们真正的目的,是想让咱们把兵力都调来榆林?”顾堰冲镇守榆林二十余载,虽然和西夏人没交过几次手,可却并不代表他对西夏人就不了解。
薄老将军眼前的千里镜变动着方向,说道:“榆林虽是延州门户,可距离延州尚有几百里,中间还隔着银川、抚宁、绥德军,西夏便是破了榆林,想要打到延州,也不知要费多少力气,更别说远在七八百里开外的长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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