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来现场接收饷银的天岳军赶到的时候,连个银子屑都没有见到。
可问题的关键是,接收饷银这样大的事情,作为拒北城郡守的田敬,按例应该是在现场的,可是听说当时事发的前一刻,郡守田敬大人突感肚子不适,连厕纸都来不及拿,就跑到茅房去了。
走之前还不忘吩咐祝炎章给自己送厕纸。
好巧不巧的是,送厕纸的时候,这位郡守大人,又叫住了祝炎章,闲扯了一番,顺利的错开了劫匪劫走银子的整个过程。
当神清气爽的郡守大人渡着方步回来的时候,正好撞上劫匪离开,被一个手刀给敲晕在地上。
整个过程充满了蹊跷。
前来接收饷银的天岳军领将大怒,直接将郡守田大人给扣了,接管了整个郡衙,才有了郡衙的衙差领着天岳军全城搜捕的事情。
押运队伍在郡衙被蒙汗药给放倒,还是郡衙给提供的姜汤,劫匪也似乎早就潜伏在郡衙了。
作为郡守的田敬,竟然那么凑巧的闹肚子不在现场,这没办法让人不怀疑,田敬自导自演了这一切。
而祝炎章,作为当时田敬不在场的证人,也在怀疑的序列当中,直接被扣留了。
陈少墨一阵恶寒,估计自己这位才高八斗的先生怎么也想不到,给郡守大人送厕纸,还送出祸端来了。
事情似乎变得严重了。
抢劫边军的饷银,那可是谋逆大罪。
如果饷银被劫,被证实确实是田敬所为,祝炎章肯定会被定为帮凶定罪的,甚至作为学生的陈少墨,也有被牵连的可能。
陈少墨又问了几个细节,才往家走。
整个事情,显得有些扑朔迷离,疑点重重。
从燕州府在拒北城,到处充满疑点。
其一,饷银运送,按理说不会大张旗鼓,麓岭的悍匪是如何知道讯息,并在恰当的时间活动,让燕州府都不敢轻易涉险的。
其二,将什么威远镖局的拉扯进来,虽然大夏朝有惯例,但凡朝廷物资运送,如遇特殊情况,可让镖局参与。
毕竟镖局的镖头单兵战力是要强于一般府军的,且江湖经验足,加之这部分费用一般用地方出资,且地方官府,也会从镖局那边拿到一部分回扣,这也是公开的秘密,朝廷也未明律禁止。
但是放在眼下这件事情当中,似乎有些耐人寻味了,好像只是为了多个见证,见证饷银从燕州府到拒北城这一路并无差错。
其三,劫案的地点竟然是在郡衙,而且,是被蒙汗药给放倒的,而作为郡守的田敬偏偏在最关键的时候闹肚子,还偏偏有个祝炎章能例证他不在现场,让其的嫌疑无限增大。
其四,那就是银子的去向,按照当时的情况,发生在夜里,城门本就处于关闭状态,加之天岳军赶到的时间也太凑巧了,几乎是银子刚劫走,天岳军就到了现场,便立刻加派了人手封锁城门,甚至还往外追了十几里。
种种迹象表明,银子还在拒北城,并未运送出去,可怪就怪在,这巴掌大的拒北城,户不过三千,衙差可是领着天岳军,几乎将整个拒北城翻了一个遍,甚至连城里疑似有动土的地方,都给挖地三尺,也未见银子踪迹。
那可是十万两,足足万斤。
如果能找到被劫的饷银,一切都自可水落石出,若是找不到,陈少墨都已经能想到结局了。
朝廷要追责,百姓要听个说话,唯一的可能,就是拒北城郡守田敬勾结麓岭悍匪,劫走饷银。不管是不是田敬所为,那都不重要了。
原本,这种事情,离陈少墨是很远的,可偏偏祝炎章被田敬的一泡屎给牵扯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