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用毛巾围着端到石桌上给王近之加满了一小碗说:“这是八年的老母鸡,来一碗醒醒酒,听老哥几句真心话。”说完,按着王近之说:“你别起来,借酒盖住了老脸,我说几句话,儿子们大了,得让他们闯一闯,我们几个老家伙该退出来,给他们一片天,我想,咪唑醛的老厂交给你,我还是搞贵金属回收,两个老家伙每年有些事做,以免得老年痴呆症,闲时飞到海南我的农庄里吹吹牛,其它全由他们年青人玩去。”
咪唑醛的业务极稳定,技术成熟,客户单一,每年的销售额一亿不到,毛利六百万,纯利一到两百万左右,分厂的职工队伍年龄虽然偏大,素质也低,但都是老员工,向心力很强,因为距离成品药步骤远,没有更多的质量研究内容需要补充,通过远程遥控就可以完成产品的生产与销售全过程,是个养老的好产品。
刚过五十,应当还不老吧?王近之不服气地瞪大眼睛,可仔细一想,自个从毕业一开始心态就已老了,虽说技术上确有所建树,可无数次的机会放在面前,何曾起过半点放手一搏的抉择?就以这几年的经历为例,柯总已全面放权了,企业遇到危机,釆取的还是凭自个的智慧快速转身。何曾有过迎面而上的勇气?因为有一张文凭在手,衣食无忧,所思所想的再多也就是寻找一个看得起自个的老板,士为知己者死,定位就是为主公而战的,而不是领着士独立开疆拓土的主公。这不仅仅是王近之的心态,也是绝大部分名牌大学毕业生的共同心态。
“采菊东蓠下,悠悠见南山,心态上没这么超然,为帅为经理没这个实力,咪唑醛也交给年轻人,如果认为我的弯点子有时还灵,就给他们出个谋划个策,听不听由他们作主,我就留个股份吃一份干饷行不行?”王近之苦笑着拿起酒杯,饮了一杯说:“改天到海南蹭吃蹭喝,再找你要个房间,晒晒太阳,写写回忆录过日子喽。”
“海南的房不能白住,我等着你写我的回忆录,记下这个时代,一章抵一天的房费与餐费。我成有个人传记的名人啰!”老柯总呵呵地笑着,醉倒在石桌上。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