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爷虽然奇怪眼前这位俊秀非凡的年轻公子为什么会口误叫错自己的姓,但是也没有多问,拱手抱拳行了一礼道:“老朽沈一秀,是这凌云楼的东家。方才听杨掌柜的说是公子想要买下我这店,不知是真是假?”
一秀?一枝独秀?没想到还是个秀儿。
当然李旭没有给这位中年秀儿搬个凳子,微笑着邀请对方坐下,这才道:“在下李旭,的确对沈老爷这凌云楼有兴趣。沈老爷若是真有心发卖,咱们就把这契书一签,我立刻就给你银子。若是还没想好或者是舍不得,那也无妨,那就当没这回事。”
沈一秀显然没想到眼前这个俊秀少年郎这么直接,一时间有点无言以对,回头看看杨掌柜,又看看自家低害羞的低着头当鹌鹑的小闺女,竟沉默起来。
李旭也不着急,吃一口菜,喝一杯酒,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
毕竟现在着急的是沈一秀,不是他。
气氛一时有点安静,忽然那个低着头当鹌鹑的小美女忽然低声说了一句:“爹爹,李公子是贵客,岂能在这大堂待客。”
沈一秀闻言回过神来急忙吩咐杨掌柜:“是我老糊涂了,一时着急失了礼数。老杨快去二楼雅间重新准备一桌席面。”
李旭略微惊讶的看了一眼垂下头继续当鹌鹑的小美女,没想到这小姑娘心还挺细的,比她爹要会来事。
不过他却不想那么麻烦,摆摆手道:“不用那么麻烦,就在这说。事情若是成了,吃酒庆贺一番也不迟。若是不成,更不需要浪费那一桌酒席。”
沈一秀却微微赧颜道:“李公子行事潇洒,不拘俗礼,老朽佩服。只是公子要买我这凌云楼,原本对我沈家来说是大好事。只是这其中的内情我却需要清楚的告诉公子,不能让公子糊里糊涂的替我沈家遮挡这其中的是非祸患。”
这秀儿同学果然是个厚道人,虽然之前杨掌柜的已经说过其中曲折,但是沈一秀却要再次提起,显然是想再郑重提醒李旭一次。
“沈老爷说的无非就是田家的事情吗?杨掌柜方才已经与我说过了。田家只不过是一乡中恶霸,只会欺压良善百姓,若真的敢惹到我的头上,那是他自家合该倒霉。”
沈一秀闻言心中很有些诧异,猜测李旭应该是某位权贵家的公子,说话才敢这般自信霸道,本来忐忑的心又放下了一点,但是却还是提醒道:“公子身份尊贵,自然不怕那田家。只是据老朽所知,那田家行事霸道狠毒,除了本身的家资丰厚之外,他家还另有依仗。”
李旭闻言来了兴趣,问道:“可是田家有人为官为吏或者是在军中为将?”
沈一秀摇头道:“那倒是没有,若真的有的话,田家想要我这凌云楼也不会使出这种种无赖手段了。老朽在这三水县经营数年之久,从我那同年周县尉口中得知田家或许跟附近黑牛窝的强人有牵连。只是官府证据不足,这才一直没有办了田家。”
同年的意思就是当年一起考过科举的,所以叫做同年。
没想到这沈老爷竟然还是个读书人出身,难怪气质看起来与普通商人不一样。
李旭拱手道:“没想到沈老爷还是读书人,失敬失敬。”
沈一秀赧颜道:“只是个秀才而已,中秀才之后多年屡试不第,这才断了仕途之念,来到这三水县,靠着同年周县尉的庇护开了这凌云楼。本以为能够平平安安的过日子,谁知道最终还是天不遂人愿啊,唉……”
李旭点点头,没接这话茬,而是饶有兴趣的问道:“沈老爷,这黑牛窝的强人是怎么回事,你跟我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