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乙室钵感觉到不妙时,对面突然发动了。
从对面大阵的后方传来一大片箭矢!
“射箭!”
乙室钵一见,一下就从刚才的惶急不安中变成了极度的愤怒,他立即下令部下射箭回击。
不过在这个距离上,他手下的单体骑弓却力有未逮,就算有箭矢落到对面大阵的上空,造成的杀伤肉眼可见非常有限,倒是箭矢落到对面宽檐铁盔上“叮叮当当”的声音不绝于耳。
而对方射出来的箭枝却几乎完全覆盖了乙室钵大队的上空,虽然箭枝不多,但一刹那就造成大量的杀伤。
“出击!”
乙室钵大怒,紧接着下达了新的命令。
对面,孙秀荣自然没有来,按照大都护府的要求,他要拿下乙室钵,扶持新人上位,这样的事情由他人出马就行了,来的是荔非守瑜。
荔非守瑜带来了严格按照一半有着骑枪、短弩、弓箭、骑刀配置的骑兵,一半带着强弩、骑刀的部队,一半骑兵全部穿上棉甲之后实际上已经是一支更为轻便的“重骑兵”了,当然了,以孙秀荣眼下的财力,他是没有能力为马匹置办盔甲的,不过这三百匹战马马脖子以及头部都罩上了一件形制与棉甲差不多的甲胄,防的就是对方的抛射。
这样的甲胄也就三百件,荔非守瑜全部用上了。
与骑士棉甲相比,由于全部套在脖子以及头部,包裹在棉片里的铁片就不能太厚,否则战马会头重脚轻,肯定会不适而拒绝奔跑的,于是战马的甲胄里面的铁片只是薄薄的一片。
见到受到打击后的乙室钵出击了,荔非守瑜也亲自带着最前面的一百五十骑出击了。
此时,这一百五十骑一手拿着骑枪,一手拿着短弩,同时操控这战马,拿着短弩的左手下垂,当战马奔跑起来后也没人会发现这一点。
十步!
就在乙室钵的骑兵带着愤怒准备给唐军致命一击时,对面的敌骑又给了他们一击!
又是一片箭矢飞了过来!
这一片箭矢射出后,双方立即短兵相接了!
……
在经过两次“意外”后,乙室钵的骑兵有些溃不成军了,在接下来的短兵相接中,他们手中的弯刀也不是唐军骑枪的对手,在很短的时间里,乙室钵就大败,最后他只带着几十骑拼命向沼泽地跑。
区区二十里的距离,若是拼命跑的话须臾可至,很快他们就瞧见了沼泽地,并瞧见了乙失密带着的另外三百骑兵。
不过,迎接他的并不是同族之情,而是另外一拨箭枝!
随着乙失密将弯刀刺入他的胸膛,乙室钵完全明白了。
“你……,一早就与孙秀荣勾结起来了?”
……
沼泽地葛逻禄部乙室钵的时代结束了,取而代之的是乙失密时代,当然了,历史上乙失密的时代也没有维持多久,在争霸漠北败于回鹘人手里后,大批的葛逻禄人逃到七河流域,沼泽地葛逻禄部很快消失在历史的长河里。
“乙失密”
“司马”
“都督让我转告你,你只有一个月的时间稳固本部,然后在都督府人员的陪同下去大都护府接受训导,然后去长安朝贡,你可明白?”
“明白”
一场部族内部的变乱很快结束了,这种变乱千百年来在草原上层出不穷,它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浪花而已,对于乙室钵来说,将自己的部落藏在沼泽地而不投靠任何一个大部落或大势力就已经宣告了他的最终命运。
在他第一次与孙秀荣见面时,如果他主动接受都督府的管辖,也是不用迁徙的,但机会却被他错过了,也就永久地错过了活下来的机会。
草原上,永远是弱肉强食,强者为尊,信义、道义永远处于次要地位,在那一刻,孙秀荣变成了一个狠辣的部落酋长,而乙室钵成为了他前进道路上的一块垫脚石。
而荔非守瑜经过刚才那一场小规模战斗的演练,也印证了孙秀荣所说的,“先用强弩进行抛射,让敌人措手不及,短兵相接时,在用短弩射击,再次打击敌人的信心,经过两拨打击后,敌人的阵型肯定会变得稀稀拉拉,惊骇之下速度也会慢下来”
“但我方的速度没有减缓,快速将短弩放在身后,紧握骑枪,以三人一组的队形冲向敌人,应该无往而不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