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临淄城外的将近两千间的房屋建筑群……
恐怕只有巅峰时期的稷下学宫可以比拟了。
邱汉婴猛地拍打胸口,企图缓解嗓子眼的痛苦感,用悲凄的声音问道:“阁下这是打算打造第二处稷下学宫?”
“算是吧!”司匡报之以微笑。
“呼!第二处稷下……大手笔!”邱汉婴竖起一个大拇指,感叹不已,“一千八百间房子,若是能全卖出去,也未免不是一个佳话啦!”
迄今为止,
他还没见过哪个‘里’能卖掉一千八百间房舍。
哪怕是长安周围,也没有这个先例。
若是真的被司匡做到了,恐怕,齐地史书上,会有浓墨重彩的一笔!
“公有雄心壮志,我邱某人也不能看热闹。”
邱汉婴眯着眼睛,隐藏着眼底的精光。
虽然他不清楚司匡哪来的自信,但是,既然敢建,就说明敢卖。
对司匡而言,这一千八百房舍是房子,对他这个太常丞而言,这就是税收!
一千八百个人,每人每年产生的价值按照五百钱计算,每年的税收就要多征收九十万钱!
多征九十万!
这是他平常日里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若是成了,绝对大功一件!
邱汉婴笑嘻嘻的,脸皮上下跳动,活脱脱一只笑面狐狸。
他起身,坐到司匡的身边。
把胳膊搭在其肩膀上,拉近乎,“司贤弟,临淄虽然没有合适的商贾,但是,为兄有一个不错的主意。”
司匡仅仅瞥了一眼肩膀上的那只小肥手,笑容不减,“邱公请讲。”
“请本地大型商贾帮忙!他们交往遍及天下,必定认识兜售木、石的商人!”
“本地有大型商贾?”司匡快速眨眨眼,有些不信。
邱汉婴咧着嘴,皮笑肉不笑,“齐自古以来,就是天下重要的盐产地,这里的大型盐商,只多不少!”
“这个我可以证明。”一旁的孔安国也开口了,“我孔氏与本地的商贾,也有贸易往来。若是请求他们,说不定真的可以解决问题。”
司匡神色正然,“敢问此事拜托哪家比较好?”
孔安国与邱汉婴互相对视一眼。
二人同时笑了笑。
异口同声,“东郭!”
“东郭……”司匡眼皮一紧,忽然想到了什么,冷不丁地打了一个哆嗦。
声线颤抖,轻声发问,“敢问,其家主,不会叫东郭咸阳吧?”
“正是!”邱汉婴点点头,疑惑询问,“贤弟认识他?”
“呵呵,有所耳闻。”
司匡尴尬地笑了笑。
没想到还真是这个家伙。
齐地的大盐商……早就该相当的。
没想到孔安国与邱汉婴竟然会意见一致,同时推选东郭咸阳这个人。
挺难得。
不过,司匡心里却没大有底。
这货真的会心甘情愿帮忙?
就怕狮子大开口,狠狠地赚上一笔。
没办法,他被蔡东藩那句“三商当道,万姓受殃”的评价吓出心理阴影了。
汉武帝时期,有名的财政官员莫过于桑弘羊了。
汉武帝后期,那句“请烹桑弘羊”,天下人皆知。
然而,桑弘羊接管盐铁,开始敛财的时候,除了他之外,还有两个人!
那一次,加上这位日后的顾命大臣,刘彻一共招募了三个人!
另外两个分别是:
齐地盐商东郭咸阳,为大农丞,领盐铁事。
南阳铁商孔仅,为大农丞,领盐铁事。
为了让国库充实,三大商贾,直接插手了大汉财政!
东郭咸阳能够与桑弘羊一起被刘彻赏识,绝对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司匡说不担心,是不可能的。
不过,既然二人都推荐了,见一见也可以。
注意力重新放在邱汉婴身上,“邱公,敢问东郭咸阳现在何处?”
邱汉婴微微一笑,回答,“三河之地!数日前,他派人来我这里领了传信,带人前往三河之地售卖食盐了。”
“呃呃…何时回来?”
“半个月后!”
“好吧。”司匡无奈的耸耸肩,看着孔安国,沉声说道:“孔兄,材料到达之前,我等先招收流民吧。”
“司公尽管放心!我儒家昨晚就已经开始行动了。”
司匡:“???”
什么意思?
“哈哈,考虑到流民分布散乱,稷下儒家弟子几乎全部出动了。”
孔安国笑容灿烂,声音自豪。
“儒门弟子以稷下为中心,携带粮食,向西、向南、向北出发,在告知流民稷下北部情况的同时,发放支撑他们赶路的干粮。”
他微微抬头,盘算一会儿,“估计第一批流民,明日一早就能到了吧。”
司匡眉头一挑,“此言当真?”
“绝无半分虚言!”
司匡猛地站起来,拱手,“邱公,我等恐怕要失陪了。”
“哈哈,无妨。”邱汉婴挥挥手,“明日一早,我会把地契送到稷下的。”
“多谢!”司匡作揖一拜,“告辞!”
起身,对着孔安国点点头。
在孔安国的道别声中,二人离开了此地。